当听到陈达喊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陆神医便知大事不妙。
茅山正宗,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只要让陈达憋出这毁天灭地的法术,战事基本就要结束了。
这也是白冉有必胜把握的原因。
一条青龙自夜空中呼啸而至,虽然这只有青龙大帝万分之一的力量,但足以扭转整个战局。
黑龙冲上去和青龙搏斗了两合,这条黑龙是陆神医饲育多年的神物,被青龙一爪抓掉了一片龙鳞,又一爪掰断了一根犄角,整整折却了一半的修为。
陆神医赶紧把重伤的黑龙收了回去,调转身形,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再次搅乱了军心,本来将士们已经被这两条龙吓得半死,见陆神医逃了,也纷纷跟着逃跑,转眼之间,裴斯元手下的士兵逃走了一大半。
裴斯元是条硬汉,带着剩下的几百残兵依旧与青龙血战,青龙挥舞利爪,收拾这般军士如同虐杀一般蝼蚁。裴斯元呼喝军士,莫理青龙,只攻院墙。
这是条好计策,如果能攻破院墙,青龙身形庞大,在寺庙之中难以施展,稍有不慎,却还容易伤了白冉等人。
白冉自不会坐以待毙,提起浑铁青龙戟冲到墙外,带上五个娘子,连同黄芙和李青与敌军厮杀开来。白冉不理旁人,直取裴斯元,战不三合,一戟凿穿了裴斯元的脑壳。
将领阵亡,余下士兵乱作一团,张七爷指挥若定,命令姑娘们放箭放铳,敌军伤亡惨重,剩下的军士被把总张军带着逃下山去。
首战告捷,众人欢呼雀跃,陈达放声笑道:“痛快滴呀,算他们走滴快呀!”
清风摇头道:“走滴可不算快呀,七爷,劳烦你把炮架好,咱们痛打落水狗!”
清风、清莲、清月,三人追了下去,张七爷在塔楼上看的仔细,逃走的敌军在半山之中兜起了圈子,不多时又绕到了客栈门前。他不知道这是鬼遮眼的手段,但他知道该开炮了。
几声炮响,敌军几近全殁,侥幸几个逃过炮火的,也都死在了白冉等人的手下。
清莲喊一声道:“我再去追那陆神医。”
和尚道:“不要追赶了,你们这手段骗不过他。”
陈达道:“那厮能御龙,想必已经到了九层境界,对付他可得从长计议滴呀。”
丽娘抖落了长剑上的鲜血,咬牙喘息道:“宁王老贼,你为何不来?你若敢来,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白冉摇头道:“打赢这一战,最好让他们吓破了胆,再也别来才好。”
……
逃到山下,陆神医气喘如牛,整饬人马,还剩下八百多军士。
伤亡过半不说,敌军几乎毫发无损,这一战打过,也基本失去了取胜的希望。
回到军帐之中,陆神医命军士小心戒备,生怕白冉再来偷袭。待平定心神,却该想想下一步的打算了。
八百多人,一无粮草,二无军械,想要取白冉性命实属天方夜谭。
而今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路,拼上自己这条性命,独自潜入青云寺,刺杀白冉。
今夜他没有见到老叫花,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是不是不屑于出手,若老叫花子不在,这还真是个办法,可老叫花子如果还在山里,自己这一去却与送死无二。
第二条路,找宁王求取援兵,以图再战。
宁王号称有十万大军,其实陆神医心里清楚,他的兵力不会超过五万。两千人马不是小数,而今折损过半,莫说再添援兵,只怕宁王要砍他的脑袋。
两条路都走不通,陆神医别无他选,三十六计,只能走为上策了。
想到此,陆神医简单的收拾了行囊,走出帐外正要逃命,军士看他神色匆匆,却也不敢阻拦。眼看将要走出大营,忽见一人满脸血污走到了陆神医面前。
陆神医仔细观瞧,原来是把总张军,这厮当真命大,躲过了炮火,躲过了白冉的长戟,躲过了清风的鬼遮眼之术,硬是从山上逃了下来。
“先生,你往何处去?”张军神色甚是狰狞。
“呃……”陆神医道,“我担心白冉再来夜袭,且再营地周围巡视一番。”
“先生不要忙着巡视,我有要事相商。”
“白冉神出鬼没,待我寻过营盘,再与将军叙话。”
陆神医还要走,却见张军拔出了长剑,周围军士察觉有异,赶紧围了上来。
“先生,说句冒犯的话,你却不要介意,”张军道,“裴将军已然阵亡,军中数我官职最高,先生若敢离开营盘一步,休怪张某剑下无情。”
陆神医笑一声道:“张把总,何必如此,既然军务紧急,且到帐中商议。”
到了军帐,张军取了些清水,擦了擦血迹,对陆神医道:“此役惨败,陛下势必怪罪,如不能将功折罪,我等只怕性命不保。”
陆神医道:“在下也是这般想,可而今兵败气馁,再若出战,只恐胜算渺茫。”
张军道:“实不相瞒,此战之前,我只觉这般江湖术士不值一哂,而今看来,方知这般妖人强悍如是,诚如先生所言,以当下之士气和兵力,绝无取胜可能,我愿星夜赶往雨陵城,向陛下求取援兵。”
陆神医闻言,苦笑一声道:“我劝张把总慎重为妙。”
张军道:“我知此去必死无疑,陛下雷霆之怒,张某愿一肩承担,只盼来日陆先生能取下妖人首级,告慰同袍在天之灵!”
陆神医一怔,道:“此言当真?”
张军道:“武人立誓,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