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说用人来祭祀井神,本来是想吓唬吓唬这群乡民。
可没想到,他没吓唬住。
人祭在这群乡民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这让白冉的心头顿时生出了几分寒意。
“诸位相亲,不用人命,”白冉连忙解释道,“只需要些许人血就好了。”
众人又是一愣,胡明全上前道:“敢问白先生,要用几个人的血?”
几个人的血?
看着胡明全老实巴交,这句话说的却把人当成牲口一样。
看来他又误会了,白冉连忙解释道:“凡是长年在这井里取水的人,每人挤出三五滴血便好。”
“三五滴血?”胡明全闻言笑道,“吓死老朽了,还以为要找几个人过来放血呢,我们把血滴在井里就行了么?”
白冉从背囊里取出一只碗,道:“诸位的血不能直接滴到井里,且先滴在这碗中,待做完法事方能献祭。”
“好说!”胡明全四下寻觅家伙,正想着该如何弄破手指,魏香从怀里拿出了几根刺猬针,递给了他。
胡明全把血滴在了碗里,把针又交给了别人,这些人倒也痛快,挨个都把血滴了进去,不多时凑出了小半碗血。
白冉对众人道:“诸位的女眷不肯来,已然是对神明不敬,若是再不肯献祭,只怕……”
众人七嘴八舌又商量起来。
“先生说的是,她们就是命再贱,也是要喝水的。”
“不光喝水,洗衣做饭,她们用的水最多!”
“可让她们抛头露面,实在不合规矩呀!”
……
商议半响,终于有了结果。
“白先生,”胡明全道,“她们人来不了,但血能送来。”
“哦?”白冉一愣。
胡明全回身道:“乡亲们,你们回家各自把血取来,越快越好!”
众人答应着纷纷都去了,白冉喊道:“诸位快去快回,切莫误了时辰。”
一个男子答应道:“放心吧,比杀只鸡还快!”
不多时各家各户都跑了回来,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大碗血,看来他们家里的女眷都不少,白冉让仆人找来了一个大瓦罐,刚要把众人的血混在一起,却听一个中年汉子喊道:“先生,我们男人的血不能和女人混在一处!”
白冉道:“这是为何?”
那男子道:“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是一个种性,你见过美酒就着马尿喝的么?”
这句话可让李青又些恼火了,拳头在身后攥得咯咯作响。
又有人道:“先把女人的血倒进去吧,然后再进献我们男人的血。”
“先让神明喝那下等人的血,然后再把我们的血进献过去,这样也显得出我们的诚意!”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没完,胡明全道:“乡亲们,莫再吵了,咱们是行外人,且听先生吩咐吧。”
白冉轻叹一声道:“一乡自有一乡规,想必你们这里的井神也守着你们这里的规矩,就按诸位说的办吧。”
众人闻言一脸欢喜,按照白冉的吩咐,众人先给井神磕了头,进了香,白冉给李青和魏香递了眼色,二人拿起装满血的瓦罐,直接跳进了井中。
乡民看傻了,一人低声道:“这先生做法事还真是下本钱。”
“两个女人而已,算的了什么……”
却说李青和魏香为什么要跳到井里?
她们是下去捉蛊虫去了。
魏香的鼻子灵,李青的鼻子比魏香还要灵。
她不仅闻出了水里有毒,还闻出了毒物的源头。
井水里的蛊虫应该是多足一类,多足一类之中,最常见的蛊虫就是蜈蚣。
蜈蚣是嗜血的,成了蛊的蜈蚣最喜欢人血,所以白冉从乡民身上搜集了人血,就是为了把蛊虫引出来。
李青和魏香下到井里捉蛊虫去了,白冉则在外面做起了法术,他舞着长剑,烧着符纸,嘴里念起了咒语。
这次可不是“天地清道可鉴”那一大串切口,而是实打实的道术。众人看着白冉,听着咒语,虽说听不清咒语的内容,却觉得白冉的身形愈发高大,香烛的烟气愈发猛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身体变轻,飘飘欲飞,尤其是那口水井,里面竟然传来了打斗之声,还不停的向外喷涌五彩霞光。
众人看的心惊胆战,有的想逃跑,有的想喊人,有的想到井边看个究竟。可没有一个人能挪动脚步,脚下都跟生了根一样。
这就是白冉新学的道术,叫做**神阵。
名字很土,但却是一种介于幻术和**术之间的上等道术,**神阵一共有八重,白冉只学到了第一重。第二重道术有很多要领一直学不会,他找老叫花子请教,老叫花子说这门法术屁用没有,故而就这样耽搁下了,可没想到今天用在了这群乡民的身上,竟然起到了这么好的效果。
众人就这样在恐惧和无力中熬过了半个多时辰,井中突然翻起一片水花,李青和魏香拿着瓦罐从井里跳了出来。白冉大喝一声道:“邪祟已除,神明归位!”
这一声吼解除了**阵的法术,众人清醒了过来,先看着一脸正色的白冉,又看着浑身**的李青和魏香,又看了看她们两个手中的瓦罐,惊讶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胡明全上前道:“先生,邪祟除去了么?”
白冉指了指瓦罐道:“邪祟就在那里,你可以过去看看!”
胡明全想要上前,又有些害怕,转脸对其他人道:“各位乡亲,你们谁跟我一起……”
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