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蔺晨苍白却狰狞的脸上收回了视线,蔺如风黯然地看向苟延残喘的林殊……
将林殊从梅岭救回,应了他任性的拔毒要求,将其带回琅琊山,甚至还把原本准备前往大楚的蔺晨叫来相助,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喝下本公子的血,你是不是该清醒点了?”蔺晨将银刀掷到一侧,翻手将一枚银针扎入林殊的头顶……
“少帅……蔺公子……!”黎纲和甄平齐声惊呼。
蔺晨没理会黎纲和甄平两人的惊呼,喝道:“你给我把眼睛睁开!”
说着又是一针扎在林殊的额头……
“噗……!”以内力相护的聂铎,喷出一口血,摔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继续,却被蔺晨用抛出的竹管制止了,“寒毒反侵,黎纲、甄平看好他!”
“……少帅……!”聂铎想要挣扎,可体内乱窜的寒流让他连站起来都甚为困难。
“……晨儿……可以了……”蔺如风不忍地开口道,“你已经尽力了……!”
“……!”蔺晨抿着嘴,抓着林殊的肩膀输着内力。旭阳诀需醇厚的内力相辅助,拔毒初始林殊自身的内力尚存,他只需以旭阳诀相助就可,而如今的林殊内力已无残存,他需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后,才能运行旭阳诀……
“我说过,只要他熬得下去,我就奉陪到底……我蔺晨说到做到……”蔺晨咬着牙关,用着微微发颤的声音道,“当然也包括……他熬不下去,就将他用马皮裹了送给靖王!”
“……!”
“如风兄,不太妙,虽然林公子意志坚强,但削皮碎骨终究是人体难以承受之限……”素天枢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改用内力相助,以减轻蔺晨运行旭阳诀的压力,“……十层寒毒,伤及心肺的重伤……唉……”
“再缓缓吧!”云初岳为林殊背部最后一处伤口敷上药膏后,盘膝坐在了一旁,低声道,“……熬过最凶险的一步,却熬不到最后……想想都不甘心!”
“云,云前辈……这,这……不是说熬过脊背的拔毒后,少帅就可以好好睡了,没什么问题了吗?”聂铎在黎纲和甄平的帮助下起身,慌乱地问,“少帅不是熬过……熬过最难的一关了吗?”
“是,他是熬过了最难的一关!”蔺如风换手接替了蔺晨,蔺晨才得以瘫坐在地上,一边缓慢地调整自身气息一边逞能地解释道:“他靠意志在撑,靠我爹和素师叔内力相助,如今他一旦睡过去就醒不了了,你还敢让他睡吗……!”
“……等少帅缓过来……就好了吗?”聂铎忍不住问道,“……少帅缓过来,是不是就没事了?”
缓过来?
好奢侈又渺小的愿望……
蔺晨冷笑,他也好,他老爹或是素师叔、云世伯也罢,他们现在能做的只不过是在拖时间……
如果老爹撤走旭阳诀,素师叔撤走内力,这家伙……
能挨过一刻钟吗?
还是能的吧。
但更久的时间呢?
哼……
他试过……
在最初的时候,他试过放手……
放任这家伙自己熬……
当然……
聂铎他们不会知道这事……
永远不会……
可这事,瞒不过老爹,也瞒不过素师叔和云世伯……
然,他们并没出手制止……
从某种程度上三位长者默认了他的妄为……
但这家伙……
在没有旭阳诀的相助下,用残留不多的内力,用可笑的意志,熬过了旁人看着都觉得惊悚的削皮淬骨……
眉头紧锁,牙关紧咬……
却没哼出一声,没动弹半分……
面对这样的人……
他只能出手相助……
老爹他们只能将拔毒工作进行到底……
“晨儿,百会穴,三分,快……!”滴着汗珠的蔺如风突然开口。
蔺晨闻之迅速起身,捏着一枚银针走向林殊……
该死,头怎么晕了……是不是血放得太多了……
“晨儿……!”
“蔺公子……!”
“小晨晨……!”在众人的惊呼中,虚晃的蔺晨被突然闯入的青衣男子一把拉住。
“……师兄!”
“荀珍!”
“荀师伯!”
“你们这是在干吗?”来人出手迅速地在林殊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后,又将数枚三寸见长的金针扎入林殊体内,“是在解火寒毒?”
“……不要叫我小晨晨!”蔺晨还是跌坐在了地上,他咬牙挣扎起身不满地道。
“呦,真的是火寒之毒啊!”荀珍没理会蔺晨的抱怨,抓住林殊的手,诊断一番后皱眉道,“十层寒毒?还有旧伤以及蚀骨幽香的残毒?小晨晨,这人谁啊,居然能让你放血救他!”
“我不认识他!”蔺晨蹒跚着走到一侧,盘膝而坐自顾自地调息起来。
“……赤羽营主将林殊!”蔺如风收回了旭阳诀,不客气地道,“师兄,快把你的护心丹拿出来给他服一颗!”
“……!救心丹不是炒豆子,给小晨晨服没问题,可他谁啊,凭什么?”荀珍皱眉,“等等,你说他是谁?赤羽营主将林殊?他不是……对了只有那个地方才有寒蚧子,才可能……!”
“您,您是寒医荀珍?”聂铎听着蔺晨等人的对话,方才明白过来突然闯入的青衣人就是传说中的神医……
尽管他其貌不扬且怎么看都不过三十来岁,聂铎对着荀珍倒头就拜:“请前辈救救少帅!”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