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居然没有失眠,凌伊人是被手机闹铃震醒的。凌伊人刷完牙洗完脸看见他房间大门还是紧闭,昨天忘记跟他报备晨跑的习惯了,不过这个点下去跑两圈回来估计没问题。
“准备好了吗?”
房门突然打开,凌伊人下意识去关门结果夹到了手指,秦浩然无声无息的现身像极了幽灵。
他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了医药箱,一把扯过凌伊人的手检查,小拇指的指甲盖里有淤血。碘伏的刺激凉飕飕的,秦浩然拿起她的手指放到嘴边呼气,“我怀疑你的护士证是不是买来的?这种突发情况你就发呆捂手?”
凌伊人猛地缩回手,指甲不小心划过他的脸留下长长的白痕,“一点小伤而已,秦浩然,我忘记跟你说了,我有晨跑的习惯,以后能不能……”
“凌伊人,你是不是女孩子?一般人现在不是应该担心指甲盖会不会留痕影响美观吗?你还惦记着跑步!”看到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秦浩然莫名地窜出一团火。
凌伊人从医药箱中翻出一张创可贴草率贴上,整理好箱子后淡然站起身,“我早已过了爱美的年纪,健康才是我这个年纪该追求的东西,我只有晨跑这一个请求,希望秦先生答应。”
她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秦浩然秀了秀肌肉,“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也要运动。”
嗯?坐着轮椅运动?
把他推到了公园凌伊人着实闹心,看着并不平坦的石子路说:“你自己可以吗?”他一个坐轮椅的人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怎么办?
“凌护士,我只是暂时腿脚不便,不是脑残,呼吸运动是正常人的条件反射,你去吧不用管我。”秦浩然转过轮椅背对她,缓缓吸气呼气,开始了他自己的呼吸运动。
倔得像头牛,凌伊人咬咬唇迈着步子跑开了。一般她会绕着公园跑三圈,经过秦浩然时余光总是不经意落到他身上,这家伙一直闭着眼睛吸气吐气,认真而专注,她都要相信那套他胡扯出来的呼吸运动理论了。
近两年公园里大多的植物都换成了常青绿植,即便是深秋依然青葱,只有几棵光秃的老梧桐顽强的宣誓着秋天的主权。这里一年四季有不同的变化,明年的今天或许是令一番景象,不知道这些梧桐老树还有几年光景,但是永远也不可能抹去,它曾经绽放在这里的青春。
就像他的记忆,无论如何抹去,他依然在。
第三圈下来发现秦浩然不见了,凌伊人着急跑过去,草丛旁轮椅的印痕还在。她是一个一慌就没有方向的人,凌伊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最终在不远处的凤尾竹林找到了他。
“你不是说好在原地不动等我的吗?为什么答应我了又不守承诺!”
秦浩然对她的反应并不惊讶,她虽然是对着自己说话,可是他知道那些话并非是说给自己听,板着脸回答道:“我不是他,我丢不了。”
“他”字他说的很小声凌伊人听不清,按照理解他应该说自己不是小孩,他却非小孩,凌伊人低下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你应该跟爷爷奶奶道个歉,他们估计被你吓坏了。”秦浩然陈恳的对身旁两位老人致歉,凌伊人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两位老人家眼睛瞪得老大,看来是真的被她吓到了。
凌伊人讪讪地鞠躬,“林阿姨,对不起。”
“嗨,不碍事,凌丫头,有几天没看见你跑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林琳拍了拍凌伊人的肩膀,前几天没遇见她还担心是出了什么事,这丫头晨跑的毅力比一般年轻人强。
“前几天起的比较早,跑步也比较早。”今天出来匆忙忘了带毛巾,汗珠流进了眼睛隐隐的辣痛,凌伊人眨了几下眼睛。
感觉到手心一股蛮力,凌伊人被秦浩然拉弯了腰,手帕抹去了眼睛的刺痛又在她脸上转了一圈。鼻尖有一股薄荷清香,想起疗养院他替她擦汗的那一幕,凌伊人绯红了脸,夺过手帕佯装擦汗。
两老人相视一笑默默走开了,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凌伊人依稀听见林阿姨远处的哀叹声,“老头子,看样子咱们女儿没希望了,唉,她什么时候能嫁出去啊!”
关于擦汗的问题凌伊人自知辩不过他索性不去追究,“手帕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轮椅岿然不动凌伊人才发现他把刹车手把关上了,她专注在手把上并没有看见头顶那双深邃的眼睛,以及来不及去消化他莫名其妙飘来的一句话,“我答应你,以后承诺你的事情不会失约!”
得不到任何回应,这句话是贴在她耳畔说的,秦浩然不相信凌伊人没听见,因用力过度而摇晃的轮椅充分说明了她不过是在装聋作哑。
怎么回事?这手把那么难推下!凌伊人冻红的小手在风中瑟瑟发抖,创可贴脱离了伤口露出淤黑的指甲盖,用力不当指尖开始冒出血丝,但是她感觉不到疼,只想着快点推开轮椅。
秦浩然自然也看见了伤口,血丝慢慢凝聚成了血珠流过指甲盖,晃悠在眼前的红指甲让他心烦意乱,这个女人比想象中还要倔强!秦浩然忍住心头的不快想要帮她贴上半退的创可贴,结果一靠近就被她躲开了。
他手往哪她就躲开哪好像他是传染病毒一般,秦浩然是彻底被她激怒了,她越躲他就越贴上去,两人你来我往没完没了。终是秦浩然败给了她,就着她的手背重重按下手把,地面不平轮椅倏地往前滑动,秦浩然推开她的手自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