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装的青年眉头微微一皱道:“梁叔,你是说这几个劫匪都是他徒手格毙的?”
被称作梁叔的中年人点点头,笃定道:“不仅仅是徒手格毙,而且用时绝对不超过十秒,此人果决非常,可能不是第一次杀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失手,要不然这些人哪怕是拿着手枪都未必奈何的了他。”
中山装青年听到中年人这么说,瞳孔就是微微一缩,继续问道:“那他和梁叔相比的话……”
中山装青年还未说完,梁叔便是面色凝重道:“胜负未知,毕竟未见他的身手,不过可能在五五之数。”
“嗯……那真是可惜了。”
中山装青年点点头淡淡道,嘴上说着可惜,但是语气里却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仿佛只是打碎了一个珍惜的瓷器,而不是死了个大活人。
徐伯昭和陈国栋听到这二人的对话,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人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一个拯救了所有人质的“英雄”,却被当成一个物件来议论,用功夫高低来评断是否可惜,殊为可悲。
而俆疏影则是双眼失神站在原地,目光不知道投向哪里。
徐伯昭看到自己女儿这幅样子,大感心疼,想必是被吓坏了吧,这孩子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危险,不过还是试探性的问道:“小影,你看到这个小伙子的妻子了么?他在外面说他是为了他妻子回来的。”
陈国栋也把眼神投了过来,竖起耳朵,他被托付了十万块,却不知道寄给谁,最好是找到这个小伙子的妻子。
俆疏影听到父亲问自己,顿时就是浑身一震,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想到了林晓临走的时候说的话,便是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当时我被吓坏了。”
俆疏影想起了她和林晓最后的对话,当时在林晓开枪的时候,她就在林晓的身边。
她问:“我们还会在见面么?”
而林晓回答的是:“最好不要。”
那如你所想,谁也不会找到你,我也不会。
尽管俆疏影知道,只要她想找,凭借徐家的力量想要在高德市找一个人并不困难,但是她决定尊重这个肯为自己当枪的人,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理由。
徐伯昭眉头一皱,知女莫若夫,他一眼就看出了女儿有事情瞒着他,但是看着自己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忍再问了。
“徐叔叔,您看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处理?您最好给出个方案,高德市已经是组里安排的最后一站,如今出了这一档子事,我也要回去打个报告了。”
中山装青年礼貌的欠了一下身微笑道。
徐伯昭眉头一皱,然后便是舒展开来道:“罗处这么着急走?总不差这一天两天吧,依我看小组先在岭南留几天,我想我家老爷子也想见见你,正好也让市里把这次“劫案事件”处理完毕,做成汇报,由你带走,算是我的交待。”
徐伯昭想留人,并不是因为好客,他很不喜欢这个青年,原因是岭南徐家和燕京罗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而“劫案”还未处理妥善,他怕这小子捅刀子。
不是可能会捅,是一定会捅,到时候这罗家的小子把汇报做上去,定了调子,凭徐家的势力也难以力挽狂澜。
持枪大劫案,还死了一个人,伤了数人,不可能不吃板子。
中山装青年摇头笑笑道:“徐叔叔何必这么客气,叫我罗宣便可,您家我就不去拜访了,出来有些时日了,按着规定行程,小组也该返京了,老爷子那里您帮我带个好,等下次得空,我专程向老爷子告罪,我爷爷可是时常惦念着您家老爷子呢。”
罗宣姿态放的很低,几句话都把徐伯昭的邀请给回绝了,还滴水不漏,显得颇为老辣。
徐伯昭心中暗凛,这个罗家的小儿子不简单,想必是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这次怕是要翻船了。
陈国栋也是脸色黯然,这点敏感度他还是有的,人事已尽,听天由命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报告”声。
一个警察文员拿着一个牛皮纸本子小跑进来,大声道:“群众笔录已经总结完毕!”
警员说完,便是把目光投向了徐伯昭,眼神里带着钦佩和不忍。
徐伯昭被警员盯的一愣,一脑袋雾水,他不明白这警员为什么这么看自己。
而陈国栋心里一紧,皱眉对着警员道:“现在不用汇报,等到回局里再说。”
陈国栋生怕这份笔录又生出什么枝节,导致形势更加的不利,让人抓到话柄,连忙对警员使眼色。
可是罗宣在听到警员的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的亮了一下,沉声阻拦道:“汇报一下,听听看。”
警员顿时就有点发蒙,怔怔的不知所措,结巴道:“那个……那个……”
他有点感觉到自己进来的时机好像有点不对,可是他不明白,这笔录上的东西难道不对劲儿么?
徐伯昭心里暗叹,摆摆手有些疲惫道:“简单的说一下情况吧。”
小警员看到徐伯昭的疲态,眼圈顿时就红了,哽咽道:“徐市,您就别忍着了,想哭就哭吧,外面的人都知道了,这和歹徒英勇搏斗,救出所有人质的是您的大儿子,呜呜……您得多伤心啊,别撑着了!”
小警员一开口,徐伯昭顿时就蒙了,我啥时候有了个儿子,我没儿子啊!
陈国栋也是目瞪口呆。
罗宣的笑脸僵硬在了脸上。
俆疏影怔了一下,随后便是想起了林晓在劫匪面前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