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上下打量了吴经几眼,吴经仍然是那般巴结狗般的模样,只不过那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僵化了。朱厚照面色忽而一沉,说道,吴公公,见到了本太子,还这样笔挺的站着说话,难道这不是狂妄,不是对本太子的不敬吗?
吴经此时更是心中抖。他知道朱厚照现在只是太子,自己现在的地位是皇帝给的,与朱厚照无关。况且自己的对食夏嬷嬷在皇后身边伺候,有了她的关照,自己的地位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但自己还年轻啊,今年才四十一岁。当今皇帝虽说年龄也还不大,但皇帝的身体状况却有目共睹,大不如前了。想来弘治皇帝定然会死在自己前面的。
弘治皇帝死了,这朱厚照就当上皇帝了。凭现在朱厚照对自己态度,他还不是要整死自己呀。不行,必须要转变朱厚照对自己的看法,必须要让太子喜欢上自己。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突然朝刘瑾的身上一瞥,刘瑾当即说道,太子殿下,其实吴公公刚才说的是真的,他真是个行事非常低调的人,太子不要难为吴公公了。
听起来刘瑾似乎是在为吴经说话,实际上他不说还好,他这样一说,朱厚照的两只虎目旋即瞪圆了。
小瑾子,你真是狗屁不懂,瞎了狗眼呐!本太子看到的只是吴经的张狂,却是一点儿也没看到他的低调。朱厚照吼道。
吓得刘瑾当即一缩脖子,朝吴经吐吐舌头,意思很明显,他是告诉吴经,我刘瑾可不是不帮着你说话呀,可现在我是无能为力了。
吴经此时哪里还来得及多想,慌忙跪倒,道,吴经见过太子!
其实吴经在朱厚照刚开始训斥他的时候,就想跪下了。可因为刘瑾说话,这样一耽搁,就迟疑了一会儿。
周致本来是站在吴经身后的,此时吴经这样一跪,显然是跪在了周致脚下。周致低头看了一眼吴经,这才不慌不忙的朝旁边闪了闪。
呵呵!这样看起来,周致倒是先承受了吴经的一跪。
嗯!这还差不多。吴经啊,不是本太子厌恶你,只要你日后要好生做人,才会在这宫里混的长久。毕竟是本太子的父皇喜欢的太监嘛!啊,哈哈!朱厚照一阵畅快的笑。
吴经跪了一会儿,朱厚照才又说道,好了,吴公公,起来吧,怎么说你也是宫里最大的太监,日后对本太子恭敬一些就行了,不必每次都下跪了。
吴经这才依言站起,老脸通红。
其实在皇宫里,一般的小太监见到太子朱厚照都不用下跪的。可朱厚照却这样对吴经说,这就让吴经颜面无存了。
若是只当着太子的面还好说。可现在当着的是周致还有刘瑾,尤其是吴经的那两个常随张永和邱聚,这就让吴经更是无地自容。
心下虽很不满,但却不敢作,只好怯懦的拜辞了朱厚照,这才又转身而行。
这次吴经行步的度就更加的快了。
张永和邱聚不敢吭声,紧紧跟在他身后,周致则仍是迈着方步,气定神闲的走着。
他们身后的朱厚照和刘瑾凝望着吴经的背影,忍不住相视一笑。刘瑾不失时机的落井下石道,殿下,刚才你都看到了,这吴经真是狂妄。若不是奴婢刚才说他,估计他还不会跪下呢。
这个人,真是的,看样子是没办法挽救了!
朱厚照瞥了一眼刘瑾,并未说话。
御书房内,弘治皇帝朱佑樘正坐在龙案后面翻阅着奏章。他今年才二十九岁,过度的操劳早已让他鬓染霜华。他从成化二十三年九月,他十八岁即位后,就一直为人宽厚仁慈,躬行节俭,不近声色,勤于政事,重视司法,大开言路,努力扭转朝廷的腐败状况。
要知道,在成化年间的朝政可是乌烟瘴气,五大江湖门派林立,糟糕透顶的。
弘治皇帝的幼年生活是无比坎坷的,勉强才保了性命,所以他一直体弱多病。可他每日还是必上早朝,而且又重开了午朝。同时他还重新开了经诞侍讲,向群臣咨询治国之道。此外他还开辟了文华殿议政。
这样看起来,弘治皇帝每日就没有休息的时间,都是在忙碌着。
看了一会儿奏章,微微闭上眼睛想了想,这才朝对面坐着的老者说道,徐爱卿的事情朕早已知晓了。徐卿放心,朕定会在不久之后就放你致仕回家。
在他对面的一张小矮凳上坐着的赫然是内阁辅徐溥。
徐溥今年已经七十一岁了,他从弘治五年八月就当上了内阁辅,时至今日已有七个年头。
这七年之中,他都是从容辅佐弘治皇帝,爱惜人才。他为官甚是清廉,在他为官期间,在京城就没有府邸。也只是在今年,徐溥才在京城购置了一处窄小的宅院。就是这样的小宅院,徐溥还打算在告老还乡后将它变卖,而后归家。
要知道,在老家,他虽贵为辅,但家里却是极其贫苦的。他们家的日子几乎和平常百姓之家没有多大的区别。
徐溥显然很激动,慌忙要站起来给弘治下跪。弘治急忙摆手道,徐卿不可,徐卿不可!
老臣今日得了皇上的允准,总算有了盼头,老臣感激不已,皇恩浩荡,皇恩晃荡啊!徐溥说道。
徐卿啊,朕问你,以你的想法,接下来谁担任辅一职合适呀?弘治皱眉问道。
这个这个,刘健谢迁李东阳,都是兢兢业业之人,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有才学,有治世之才,老臣以为谁都可以。徐溥几乎想都没想便说道。
嗯,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