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年男子一脸紧张,他的目光始终不离开那肥胖老者的耳朵。看着滴滴鲜血从老者耳部流出,似乎他的心也在流血一样,他几乎是跪在了床前,低声问着,“爹爹,您现在感觉如何?”
“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啊,我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肥胖老者大声说道,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响亮。
此时邱回春脸上毫无表情,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在胡闹。
周致一脸凝重,他自然不是关切那老者的病情,而是担心万一老者不是高血压,或是放血法对老者无效的话,那邱回春还不知要为这老者做多久的无用诊治,不知到了何时才能轮到为小弟周少成看病。
“小兄弟,刚才你莫不是在骗我吧?”眼见老父已流了不少血出来,但丝毫不见好转,那中年男子一脸冷漠的朝周致问道。
看着老者开始流出来的是浓浓的暗红色血液,现在已变的颜色鲜红,而且血流的度也明显比开始的时候快了不少。可老者还是没有好转,周致不禁沮丧不已。
糟了,看来还是蒙错了,这老者得的并不是什么高血压。
周致在后世没学过医学,只是有一些后世生活的经验,此时自然无法判断出老者得的是什么病了。
错了就错了吧,可惜的是还要等上好久才能让邱回春为小弟治病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那老者突然开口说道,“咦!好像是头脑清明了呐!还有这眼睛,眼前也不冒金星了!”
一边说着话,他竟然兀自从床上爬了下来。
“爹爹小心,可千万莫要栽倒啊!”中年男子急忙搀扶住老者。
“呵呵!没事了,好了!”老者大喜道。他下床即走动了几步,那耳朵上仍然还在滴着鲜血,却全不顾及。
“真的好了,我爹爹好了!”中年男子眼望老者能正常走路,精神健硕,顿时欣喜若狂。
“多谢邱郎中,妙手回春啊!”中年男子急急朝邱回春一拜。此时的邱回春已目瞪口呆,诧异不已。
放血真能医好他的病,他到底得的是何病?那周家小子真是神乎其神。
邱回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老脸一红,道,“且莫谢我,要谢也应谢他才对。”
邱回春倒还有些气量,说着话用手一指周致。
中年男子岂能不知刚才是周致的功劳,之所以先行谢过邱回春,完全是看在邱回春年迈的面子上。至于周致嘛,那自然是要相谢的。
他一眼早已看出周致是穷苦农家之人,但周致却面容俊朗,眼角眉梢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这种气质显然和寻常的庄稼青年有所不同。
“多谢小兄弟,若不是小兄弟可能我那老父……”中年男子站在周致跟前,深深鞠躬道。
说起来周致对这中年男子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虽说此人相貌周正,但总感觉他有些霸道蛮横。但细说起来,还是此时周致心内急躁,总想及时为自己的小弟看病。
中年男子年约四十,他行此大礼,让周致还是不免有些尴尬,匆匆的含混说道,“不用谢,小事一桩!”
忽而瞥见邱回春正面色黯然的在为那老者止血,心思一动忙又说道,“这位兄台若是要谢的话,还应该谢邱郎中才对。小子只是一时猜测可能放血能行,但若是让小子给老人家放血,小子却又做不到了。因为小子浑然不知那耳尖穴在何位置?”
其实准确说起来,这中年男子和周致的老爹周铁年龄相仿,周致应该喊他叔叔或是伯伯才对。可刚才他管周致称呼小兄弟,周致也便顺坡下驴称呼他为兄台了。
周致话说的很诚恳,丝毫没有做作之相。
这时候必须要这样说话,还指望邱回春马上给小弟看病呢,邱回春可得罪不得,必须还要讨好他。
听周致这样说,邱回春的面色在瞬间缓和很多。暗道,这周家小子倒是很会做人呐!
说起来邱回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本是郎中,可是竟看不透那老者的病情,更谈不上医治。可是让周致一个门外汉竟然歪打正着,医好了老者的病,邱回春感觉颜面尽失。
可毕竟这种病以前从未见过,现在等于是又新学了一手,他也在暗自欣喜。还有,眼前这老者和中年男子父子二人在他心里有些分量。这样下来,不管怎么说他们上门来看病,还是医好了,也算维持了关系。
中年男子伸手入怀,取出约有一两的散碎银子,朝邱回春说道,“邱郎中,真是多谢了,这些银钱你务必要收下。”
“这哪里使的?你还是收回去吧!”邱回春连连摆手拒绝道。
“诊病就需要付诊费,天经地义,邱郎中理应收下。”中年男子面色一板,严肃道。
“这……就是需要诊费,也用不得如此之多呀?”邱回春苦着脸说道。
“呵呵!多出来的就当是我为这位小兄弟付的吧!”中年男子爽朗一笑,道。
他这一句话出口,倒是让邱回春不好拒绝了。况且他本是郎中,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是要从他收受的诊费中出,不收诊费了这日子还如何过的下去?
“呵呵,既是如此,那老夫可就收下了。”说罢,将那些散碎银子揣入怀中。
周致本想上前阻止那中年男子,不要人家给自己付诊费,怎奈邱回春收银的动作太快,周致也就只好作罢。
急忙朝中年说道,“多谢这位哥哥了!”
“呵呵!谢我什么?你对家父有救民之恩,这区区诊费又何足挂齿?”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