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正没好气,听这个自称叫杨金山的青年男子说话狂傲,不由得更是火起。当即脸色阴沉,道,“你为何不需排队等候,难道你长着两个脑袋吗?”
“哎呦喂!你这老东西是如何说话的?今日本少爷就告诉你,本少爷没长两个脑袋,但就是不需排队等候,看你能耐我何?”杨金山本来相貌周正,此时他的嘴巴一撇,却是瞧着很有些难看了。
他的话音刚落,考试报名的门房外站的两名差役早已凑上前来,朝他谄媚的拱手道,“见过杨少爷!”
杨金山扭脸道,“呵呵,你俩来的正好,本少爷报名还需排队吗?”
“这……”两名差役脸现犹豫,但见杨金山脸色阴郁,连声支支吾吾道,“杨少爷来了,自然……自然和这些乡下泥腿子不能一样,杨少爷就请先进去吧!”
杨金山得意的一笑,朝范进道,“切!本少爷杨金山若是连报个名都要排队,那本少爷也就不用在这庆都县混了!”
言罢,狠狠瞪了一眼范进,就在那两名差役的陪同下大步走向门房门口。
“站住,你小子给老夫站住,还有你们两个差官,既然是排队报名,那就应一视同仁,让这小子打破了规矩,那大家还排个屁队呀!”范进一边说着,一边朝前挤了两步,而后大声叫嚷道,“大家都不用排队了,既然有人不守规矩,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傻等了。这会儿来个杨金山,一会儿再来个杨银山,这要我们等到何年何月?”
范进虽说上了些年纪,但脾气还相当火爆,尤其是看到杨金山那副自高自傲,浑然不把人看在眼中的模样,还有那两名看门的差官徇私枉法,更是气恼。
在范进的怂恿下,那些排队等候都有些急躁的儒童和为他们担保的秀才也都是一脸气恼,大家齐齐喊道,“对!我们也不排队了,没有先来后到,这还有没有规矩,大家都朝前挤吧!”
本来很安静很有秩序的现场顿时混乱不堪。
周致站在范进身边,一直没说话。在周致看来,这个叫杨金山的的确有些过分。不管他是什么来路,既然大家都在排队,那就要规规矩矩的排队才好。难道就依仗着和官差相熟,依仗着有些权势就要开后门吗?
知县老师是要纠正县试不良之风的,眼前的报名排队虽是小事,但却也很能反映出问题,如果让杨金山真的先报名了,眼前的场面就更加失控,最重要的是伤了这些信心满满的儒童们的心。
可是周致看出那杨金山趾高气扬,显然是有些来头,对付这样的人如果采用和范进一样痛骂理论的方法显然不行。周致不禁微微皱眉,思索着应对之法。
看门的两名差官本来时想巴结一下杨金山,可看到队伍一下子乱起来,两人怯懦的瞅了一眼杨金山,不禁面露难色。
杨金山显然看透了他们的心理,冷脸道,“本少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们两个真是没用的东西,过去将那小子揪出来暴揍一顿,震慑一下不就完了吗?一些乡下的儒童就把你们吓成了这样,哼!”
两名差官没想到杨金山非但不会主动去排队,反而让他们去打人,一时更加为难。
“怎么?连本少爷的话都不听了吗?再不过去,你们两个就不用在这干了,卷起铺盖给本少爷滚出县衙!”杨金山面色一沉,冷漠道。
两个官差有苦难言,他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眼前的杨金山,杨金山说的出做的到,二人无奈,旋即铁青着脸朝周致走过来。
刚才杨金山指的就是周致,虽说范进是始作俑者,但谁都看出来范进是秀才,无端殴打秀才,那是要作死。他们可不想作死,就是连杨金山也十分明白,周致是和范进站在一起,而周致虽一句话不曾说,但此时却成了他们泄的对象。
一个官差不由分说,揪住周致长衫的前襟,骂道,“你小子真的不知好歹,杨少爷报名还要排队吗?就是县太爷在这儿,也要给杨少爷几分面子,你小子算哪根小葱啊?是该好好教训你一下了!”
说完,抡起拳头朝周致头上打来。
周致当即气愤不已,这特么的是哪跟哪呀?欺负人也没见到这样的,我一句话没说,就要挨顿揍。怎么的?莫非以为我周致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官差的拳头还未到眼前,周致早已腾起一脚,将他踹开。官差的个头其实比周致不矮,生的也健壮,真若是殴斗的话,周致不一定占了上风。可这名官差怎么也不会想到周致竟胆敢反击,没有丝毫防备,一时连连退了几步,若不是后面有排队的人挡着,这家伙铁定燃会来个腚蹲。
“你还愣着作甚?揍他!”杨金山眼见周致一脚踢开了高个子官差,旋即走了过来,朝另外一个个头稍稍矮些的官差喝道。
大明县衙里面对应中央的六部设有六房,县试的一应事务归属礼房管理,这两名官差自然来自礼房。
那个头稍稍矮些的官差显然有所顾忌,他顾忌的自然不是周致,而是礼房的典史孟勇。孟勇早就吩咐过,报名一定要秉公办事,不可营私。杨金山他惹不起,可不秉公办事,真若是让礼房典史孟勇知道了他不按规矩办事,他同样也会卷铺盖走人。
要知道,礼房典史孟勇虽说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但却有点儿霸道一根筋,从来都是铁面无私的一副模样。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很得知县老爷的喜欢。
个子稍矮些的官差显然聪明一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