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民是白岳村的穷苦农家小子,哪里会和匪盗有勾结?前几日县丞杨大人听信了传言,诬陷小民说和匪盗有染,他抓走了小民的兄弟齐彦武,说是要严加审讯。
知县大人,齐彦武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更不可能和匪盗有勾结。
况且……”周致说到这里,故意吞吞吐吐,显得非常怯懦。
未等陈光耀说话,一旁的县丞杨童却插嘴追问道,“你这刁民说话吞吞吐吐,况且什么?还不快说!”
周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随后说道,“况且小民是知县大人的学生,又实在冤枉,还请知县老爷为小民做主啊!”
他生怕还有人不知道他是知县的学生,此时更是大声说了出来,陈光耀的脸色在瞬间就通红无比。
杨童岂能放过这样的良机,当即冷着脸说道,“前几日本官正是看在知县的面上才没有抓你,难道你以为你是知县的学生就可胡作非为,和匪盗勾结,杀人放火,置国法于不顾了吗?”
他朝周致说完,转而又朝陈光耀道,“大人,这……这可如何处置?”
陈光耀瞟了一眼杨童,故意做出一副迟疑之态,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周致和匪盗有勾结,理应抓捕归案。可不知说他和匪盗勾结证据是否确凿?”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晒谷场上此时又十分安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他的话音刚落,群情愤然。
“周致就是和匪盗勾结在一起的,是他引来了匪盗让我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知县大人快快抓了他,砍下脑袋!”
声音此起彼伏,一片声讨周致的声音。
百姓们越是这样愤慨,杨童的心里就越高兴。周致是陈光耀的学生,他的学生和匪盗勾结,祸害乡里,这陈光耀的脸还往里哪里搁呀?
嘿嘿!陈光耀啊陈光耀,也是该着你倒霉,收个什么样的学生不行,非要收下周致这么一个败类。
至于证据是否确凿,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有了眼下这些百姓的声讨怒骂之声就已经足够,需知民意不可违。
杨童甚至听到有胆子大些的百姓在小声骂道,“什么知县?他是狗官!也只有这样的狗官才能收下周致那样的学生。”
百姓们的各种声音,陈光耀自然听的清清楚楚。然而他此时却故意做出一副为难之态,似乎在左右权衡,拿不定主意。
忽而竟然还有些茫然的朝杨童看过去。
周致此时虽跪在地上,却是一直在细心观察现场的形势。微微思忖后,周致突然朝杨童大声问道,“县丞大人,小子可是知县的学生啊,这些乡民如此辱骂小子,这不是在败坏知县大人的名声吗?难道还真是要听他们的话,将小子抓起来么?”
周致此时的神态甚是嚣张。
杨童虽是地头蛇,但在表面上很多时候还是要顺从陈光耀的。周致此时如此张狂,引的他胸中火气上涌。又有这么多的百姓们对知县不满,杨童感觉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借这次机会一定要好好打压陈光耀,让陈光耀日后再也休想抬头。
这样一想,杨童豁然站起,手指着周致怒声喝道,“你这刁民真是可恶,你是知县的学生知县枉法不抓你,今日我杨童却是要为百姓们做主,非抓你不可!来人,先打这刁民三十板子,而后带走!”
他说的气愤之极,正义凛然。
看杨童被周致弄成了这个样子,陈光耀心中暗喜。暗道,好样的周致,不愧是我陈光耀的学生,这个学生日后必成大器。
呵呵!此时陈光耀和周致俨然演起了双簧。
陈光耀突的面色一寒,朝杨童说道,“杨大人暂且息怒,且容本县查实证据,将他审理明白,也好让他心服口服。”
到了这时候,他还为周致做主,这如何让众多百姓接受的了。听到他这个声音,一时间百姓们乱哄哄的叫嚷不已,那些胆子大的乡民更是大声叫嚷道,“狗官,还有什么可审的?你这是一心护着周致,坑害我们百姓,县丞大人说的对,县丞大人才是我们的父母官!”
在他们看来,法不责众。虽平时十分惧怕县太爷,但今日已头脑热,以为这样骂骂也是无碍的。
江彬始终站在陈光耀身后,他的职责就是保护陈光耀的安全。眼见百姓们如此胆大,陈光耀却与平时大不相同,很是懦弱。江彬虽不明就里,但还是挺身而出,高声断喝,“尔等刁民好大的胆子,辱骂知县可是知罪,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在骂了?”
一边冷脸说着,一边迅抽出腰刀。
很多差役也感到知县的威严受到了很大威胁,也都抽出腰刀,对众百姓们怒目而视。
民怕官,说到底这些都是穷苦百姓,眼见差役们动怒,一时间就没有人再敢说话。刚才那些胆子大敢骂知县的,此时急急的缩了脖子,呆愣愣的看着,现场为之肃静下来。
陈光耀这才又重重的一拍惊堂木,朝周致道,“周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竟还敢当着本县的面激怒诋毁杨县丞。不要认为你是本县的学生就可胡作非为,杨县丞既然抓你和齐彦武,定然有证据!哼!你这刁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带齐彦武!”陈光耀沉声说道。
陈光耀显然这是要把前戏做足,先让县丞杨童再得意一会儿。
几名差役迅将齐彦武压了上来。
齐彦武头凌乱,浑身血污,虽还能行走,但脚步蹒跚,显然是在县丞杨童那里吃了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