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的心,往无止尽的深渊沉去,伴随着,无尽的恐惧和无尽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女人们最害怕的东西,银贼!这种天地间最邪恶、最可怕的存在。
她心一狠,就想咬牙自尽。却现,自己竟是连张嘴都不能。
她只有,拼命地流泪。泪如泉涌。
丘木头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走着。
他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辆马车,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他根本不知道,就在这短短几个呼吸间,那个骑着小毛驴一晃一晃地跟在他身后,美丽可爱却又沉默的小娘子,已经落入了银贼的手中!
所以,丘木头依旧直直地坐在马上,往前走着。
可这时,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大喊:“木头!”
丘木头皱了皱眉,他明明没有听到有人在叫他,可他为什么感觉到有人再叫他?
木头继续前行。走了几步后,他勒住马。
因为他感觉,刚刚的那声大喊似乎充满了焦灼、充满了恐惧。就像是,像是一个无辜的女子,在用尽一切地向他呼救。
丘木头回头,看向身后。身后,没有那美丽的女子!
木头的心猛地一紧,他立即掉转马头,向来路冲去。
经过小巷时,木头刚好看见,一辆马车在自己眼前消失。
二话不说,木头立即策马追去。他直觉点翠就在那辆马车里。他向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策马狂奔。
似乎知道有人追来,那马车也开始加。
临安街头,自然繁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一匹大马,一辆马车在街上狂奔,自然惊起了老大的骚乱。街上惊呼声一遍,行人纷纷躲避。有几人慌不择路,竟往马头上撞来。
丘木头勒住马,翻身下马。他运转全身内力,闷声不吭,力,狂奔。
他直直地奔去,就像一块从山上往下滚的巨石,轰隆隆地夹着偌大的声势,向前冲去。
有行人撞来,他脚下一错,堪堪避过。那人那声刺耳的尖叫声才刚冒起,他的人已冲出去一大截。
有布摊拦住去路,他直接撞去。布匹立时如天女散花,散去了半个街头。而他身上挂着一匹粉红的绸缎,继续往冲去!
他就这么蛮不讲理,撞破了三个摊子,吓瘫了四个行人,撞碎了一堵墙,撞倒了一棵树,就那么神阻撞神、佛阻撞佛的冲去!
满街的喧嚣声中,那马车不顾一切地疯狂逃窜,连续撞倒了三人,竟都不停。
丘木头怒了,怒极了,这根沉默的木头出了一声呐喊。呐喊声中,他手一抓,抓起了街旁的一根晾衣竿。然后他用尽全力,高高跳起。
他跳得那么高,街上的行人看着他,嘴个个张得大大。
然后,那一张张,张得大大的嘴,大到了极致!
许多人看见,那高高跳在空中,比屋顶还要高的人,用力掷出了手中的晾衣竿。
这一掷,区区一根晾衣竿,竟掷出了劲弩的声势!
厉啸声中,那根晾衣竿穿梭而至,竟生生地将那匹拉车的马,钉在了地上。
钉在了地上。意思就是,一根晾衣竿从马背刺入,从马腹穿出,再刺进地面足足两尺!
马车一个打横,撞倒了一个摊子,终于停下。
车帘掀开,一人持剑飞了出来。第一脚,他点在了地上;第二脚,他点在了树上。不用第三脚,他凌空一剑,一剑直指丘木头,剑法竟极是不俗。
丘木头此时已从空中落下。落地后,踩得一间摊子四分五裂。见有长剑刺来,他手一抓,抓住摊子上飞出的一根横杠。他不避不闪,将木杠当剑使,一“剑”刺去。
这一“剑”,快急、准急,也重极!
木杠长,剑短,那银贼无奈,刷地一剑,将木杠斩成两截。可剑与木相交时,一股沛然不能挡的巨力猛地袭来,他闷啍一声,长剑荡到一边,立时空门大开。
这银贼轻功极是高明,见状不妙,脚下一点,人已如泥鳅般滑开。
这般错身而过时,丘木头直直一拳击去。这一拳也极简单,可拳落去,正好是那银贼的身子。
银贼避无可避,他不敢硬接,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小巧功夫,双掌一带。
再是一股沛然不能挡的巨力传来,银贼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人却借势飞去,脚下连点,消失不见。
丘木头纵是内力深厚,奕战术也有小成,可轻功却实在太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贼消失,而徒呼奈何。
马车中,点翠浑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马车一开始驶得平稳,可一会儿后,却是快了起来。再一会儿后,却是狂奔了起来。自己在马车中被抛来抛去,全身撞得生疼。到了最后,耳边一声巨响,点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点翠悠悠醒来。还未及睁眼,她便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男子抱在怀中。
是,是那银贼?点翠一声尖叫,睁开了眼。然后,她眼前出现了一张木讷的脸。
点翠愣了一下,忽地放声大哭,她死死地一把抱住丘木头,哭叫道:“木头,木头,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救了我的清白,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谢谢!”
“木头,你真是天底下最最可爱、最最好的木头。”
晚上,太清院。
当小道士领着丘木头和点翠回到家中时,看到许若雪正左手牵着大黑,右手按着血海剑,一身戎装当门而立,眼中杀气腾腾。
小道士吓了一大跳:“夫人,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