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还了外债之后,方才体会到无债一身轻的滋味,只是这张大麻子是如何知道自己与马友亮有交情的呢?
这种私密的事情,马友亮肯定不会主动跟别人说的,那他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呢?
张大胆回到家中,见到自己的舅舅和村里的刘彩旺,坐在自家堂屋跟父母说话,觉得甚是奇怪。
这刘彩旺不是刚前两天死了女婿吗?到自己家里来干什么?张大胆有些疑惑,走进去跟两人打了招呼,便要回屋去。
“大胆,来,过来!老舅要件事儿想要求你!”舅舅王江说道。
这舅舅虽然与自己家里并不亲,但终究是长辈,张大胆自然不好得罪,走了过去,坐下说道:“舅,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哪里用的上一个求字呢?”
王江听这话脸上顿时觉得有光,也摆起谱来,抽着烟说道:“大胆啊!老舅平时虽然不常来你家,但是对你可是一直很惦记着呢!”
“这俗话说的好‘舅舅疼外甥’嘛,除了你父母之外,也就老舅跟你最亲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大胆虽对他这话,不敢苟同,还是笑着脸答道:“那是……那是!”
“那老舅求你帮忙,你帮不帮呢?”
还没说什么事情呢,张大胆可不会轻易地答应,万一到时候做不到,岂不是落人口舌,“舅,什么事儿?您说!”
王江逼问道:“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无奈之下,张大胆只得应允道:“您说吧!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肯定不会推迟!”
这时坐在一旁的刘彩旺,才开口道:“大胆侄子,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你圆圆姐的女婿前几天刚病死了,明天是那东西的头七,可这几天他家里好像有些不干净,所以……”
王江接过话茬,说道:“所以,想让你明天过去睡一晚上!”
张大胆一听是这些子不语的事情,连连摆手道:“舅!这事儿我干不了,我有不是什么大仙儿!你还是找别人吧!”
父亲张友生也连忙说道:“就是!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干的了这种事儿!”
刘彩旺也知道这种事,任谁也是要拒绝的,但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全与幸福,他也不得不拉下来老脸,跑到张友生家来求助。
“友生弟,你就算是帮老哥一把行吗?圆圆那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忍心她在赵家守一辈子寡?”刘彩旺哀求道。
为什么我不过去睡一觉,刘圆圆就要在赵家守一辈子寡呢?张大胆有些不明白,便不知言语,听父亲怎么回绝他。
“彩旺哥,不是兄弟我不肯帮你,实在是大胆这孩子还小,再说了他也没正经事儿地干过屠夫啊!”张友生半解释半拒绝地说道。
母亲迫于舅舅的面子,自然不好插话,但是要让他儿子在人家头七的时候,去睡上一晚,她是无论如何不愿意的。
王江见自己妹夫不同意,便又开始试图说服张大胆答应,他抱了下张大胆的肩膀说道:“这身子,比你老舅可结实多了,二十来岁的人了,也不小了,该见见世面的!”
母亲听自己哥哥说这话,也忍不住反驳道:“哥,这种事算什么世面啊!我看不见这世面也好!”
她这话让刘彩旺更尴尬了,险些要哭出来似地,苦求道:“弟妹,俺也知道这种事,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咱这十里八村的,既杀过猪,又还没结过婚,也就只有大胆一个呀!你就当是帮帮俺家圆圆行吗?”
这世界上比求人更为难的,就是拒绝熟人的求助,王翠芬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了。
“友生!人家事主又不是不给钱,说是要给大胆包个八百块钱的红包呢?”王江见苦求无效,便用金钱相诱。
现在怀揣几十万的张大胆会看上这点儿小钱,但他对这事儿挺好奇的,便开口问道:“舅,为什么非要杀过猪还没结过婚的人去呢?”
王江这才想到,这家伙还不懂这种事儿呢,连忙解释道:“大胆啊,这头七俗称回魂夜,死掉的人的鬼魂会在这一天回来!”
“你彩旺大爷的女婿这不是刚死了吗,家里这几天闹腾的慌,请了神婆来看,说是那东西不愿意你圆圆姐改嫁,要一直缠着她。”
“所以就需要一个杀气重的人,在头七的那天,和你圆圆姐睡在一起,让他以为你圆圆姐已经改嫁了,而那个杀气重的人,他又奈何不了,就只得投胎去了!”
用杀气重的人来震慑鬼魂?这不是《长生大典》里记载的吗,为什么有别的人知道呢?
而且看父亲和刘彩旺的样子,也是早就知道杀猪出身的人杀气重,为什么只有自己没听说过呢?
舅舅刚解释完,刘彩旺就又说道:“大胆啊!你要是帮大爷这个忙,除了赵家人给的红包之外,大爷我再给你报个九百块的红包怎么样?”
“彩旺哥,这真不是钱的事!”王翠花趁机说道。
王江也是收了人家赵家的钱,才来求自家妹妹妹夫的,却没想到这夫妻俩油盐不进,只好装作生气地说道:
“我这做哥哥的,有没有求过你们什么事儿,这头一次求到你们头上,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翠芬,别忘了,小时候,咱家没粮食吃的时候,还是人家赵家给了咱家一瓢玉米!这做人可不能忘本!”
张大胆听他说‘求’这个字,心里却是已经不高兴了,奶奶生病的时候,母亲也到他家借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