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李有余的狂躁, 莫钰清的反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轻扫了一眼李有余,看着门外, “我想外面那位,可能和你有不同意见。”
“呵呵,小兄弟好耳力, 我已经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男子走了进来, 李平安喊了声爸,然后迅速的跑了过去。
莫钰清没有说话, 那人又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李大年,刚才我兄弟说话有些冲动,还望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如果刚才那声小兄弟还有点套近乎的意思, 现在李大年的态度,已经可以说是很恭敬了。只听他继续说道:“您的要求,我们答应了, 这个地方, 以后就属于您了。我和我的所有兄弟, 都不会再踏足这里, 您绝对可以放心。”
“嗯,只是你现在放手, 也躲不过去了”莫钰清说的话, 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常钰轩就一脸疑惑的看了过来。
李有余更是急得跳脚,声音中甚至有些凄厉,“你这人太过分了吧,我又没真的做什么,我们都推到如此地步了,你还想要怎样?”
“二柱,你给我住嘴。”李大年喝住弟弟,然后又对着莫钰清抱歉的笑了笑,可那笑容中,却满是苦涩的意味。
“我知道,我和上面那些人接触的太深,这次应该是逃不过去了。我也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收集这些古董玉石,竟然是销往海外。枉我自以为做这些,是为了照顾那帮兄弟,可竟然无意间,让大家都陷入了这样的险地。”
“什么?你们竟然参与了文物走私?这是叛国你知道吗?”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的常钰轩,听到李大年的话,一下子变了脸色。神色立刻严肃起来,他甚至又往外走了几步,完全把出口挡住了。
李大年看着旁边搂着自己胳膊的儿子,眼眶含泪,“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人跟我联系的时候,说用玉石、古董这些换物资。我就让兄弟们去下面收购,那些东西现在卖不上价,在家里又危险,大多数人都愿意换些粮食或者钱。我跟着整理了交上去,然后把物资分给兄弟们,再按黑市的价格卖,大家伙儿多少能有点油水。”
“我是真不知道,那些人收了这些东西,竟然偷运了出去,卖给了那些外国人。我之前还一直觉得自己是革命后代,只是走了背运,才铤而走险。没想到,却连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我这样,死了也没办法进祖坟吧。”
说完这些话,李大年终于控制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李有余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声音颤抖,“大哥,你不能死啊,你还有平安还要照顾,他离不开你啊。要死,也是我去死,当初你不同意,是我一直撺掇你,罪魁祸首是我,要被拉去挨枪子的,也该是我。”
李有余也跟着哭,然后又噗通一声,跪在了莫钰清的面前。“求你们不要抓我大哥,我大哥就是为了给儿子治病,才不得已走上这条道。最初的时候,这些人都是我联系的,上面那些人找的也是我,你们把我抓走,放了我大哥吧,求求你们了。”
“跟我弟没有关系,他是最近才从老家来帮我的,之前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他就是个跑腿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什么后果我担着,但别牵连我兄弟,真的跟他没关系。”李大年说话都哽咽的不行,可维护弟弟的决心,倒是很坚决的。
看到最亲近的两个长辈都哭的这么伤心,李平安也大声哭了起来,嘴里呜哇乱语,也听不清是说了什么。柳梓言看到这样的孩子,有些动容,她还记的这个孩子,满脸赤诚的要送她礼物的眼神,是那样单纯的热烈。
可听李大年话里的意思,他是参与到一桩跨国走私的大案子里,这样的事情,在梁国也属于不赦的死罪。无论何时,这样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都是不值得原谅的。
莫钰清在政事的处理上,一向极有原则,他是不会原谅李大年的。果然,就听到头顶的声音响起,“叛国者,死,如果你在贪婪的同时,能够看到除了利益以外的东西,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话显然是对李大年说的,然后又对李有余说道:“我不是来抓他的人,但他也逃不了,至于你,并未真正参与这件事,念在稚子无辜,我可以让你全身而退。你们走吧,属于你们相处的时光,不会太多了。”
柳梓言看出来了,李有余最后的义气,让莫钰清对他有些欣赏。她看了一眼还在闭着眼哭的李平安,走到他身边,用手擦干了他脸上的泪痕。
“不要哭了,跟着你父亲回家去吧,好好陪陪他,啊。”看着孩子,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领口袖口都有些油渍,很大可能,是没有母亲陪在身边的。
这次,又要再失去父亲,这个孩子的未来,几乎可以预见了。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的叔叔,会记得今天的情意,以后能善待这个孩子。
莫钰清走到李有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顾好这个孩子,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你可以来寻我。但如果这一年内,这孩子有什么闪失,那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李有余听了他的话,只是点头,他当然会好好照顾侄子,他大哥豁出一条命,就是为了让侄子过上好日子。他要是对侄子不好,以后有什么颜面见大哥。
三个人流着泪离开了,常钰轩有些严肃,“钰清,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走?要是他们跑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