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许珠一脸欢喜地跑过来,拉了许碧的手,“难怪姐姐不肯跟我们一起出来,原来是跟姐夫偷偷来许愿了。”
许碧一阵无语。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不大会说话,即便是毫无恶意,说出来的话也让你不大爱听。什么叫偷偷来许愿,正经夫妻,许个愿难道见不得人吗?
许珠却是毫无所察。她心里正高兴呢,就是看许碧也觉得十分顺眼:“姐姐许了什么愿?”
许碧真不想回答她。好在梅若婳也走了过来,闻言就笑道:“珠妹妹,这许愿的事儿,说出来就不灵了。再说——”她掩嘴一笑,目光在许碧和沈云殊身上飘了一眼,“沈大人和少夫人许的愿嘛,珠妹妹你想想也能猜出来的。”
许珠不假思索地便道:“那定是许愿让我早点有个小外甥!”
这愣头愣脑劲儿,连许瑾都胀红了脸,拉了妹妹一把:“珠儿!”刚才梅若婳都说了,许愿的事儿说出来就不灵了,许珠这还硬要说出来,是想着叫人家许的愿白许吗?
许珠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怎么了?二姐姐成亲都三年了,也该给咱们添个小外甥了呀。”
许瑾又拉了她一把:“这是在外头呢,你别胡乱嚷嚷,看叫人听见笑话!”他本来是不想出来看什么花灯的。这次秀才未考上,他打算再好好读一年书,明年还要下场,有这看花灯的时间,不如念念书。
偏许珠硬要拉他出来,许夫人也心疼他,叫他出来散一散,他这才陪了许珠出来。结果出门没多久就碰上了梅家兄妹。
这本是件好事。梅若辰的少年解元之名名扬京城,梅若明也是被翰林院掌院和国子监祭酒都赞为博学的人,许瑾巴不得能向他们请教一二。梅若辰只说自己年轻,梅若明却是有问必答,且十分耐心。就这一路走过来,许瑾就觉得自己受益匪浅呢。
可是这会儿,许瑾倒只盼根本没碰上过梅家兄妹,如此,也就不用看着自己妹妹在这许多人面前卖蠢了。成亲三年未有所出,这对许碧难道是什么好事吗?许碧婆家人还没说什么,倒是娘家人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出来,自己这妹妹到底有没有半点心眼儿?
偏偏许珠从来就不爱听许瑾的话。如今在她看来,许瑾跟梅若辰一个年纪,却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这样的蠢哥哥,她凭什么要听他的?
还是梅若婳出来打圆场,拉了许珠的手笑道:“方才不是说要许愿么,怎么见了姐姐就顾不得别的了?咱们快去许愿,一会儿好跟沈少夫人一路啊。”
许珠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连忙道:“那咱们各自去写,都别看别人写的是什么。”既然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那被别人看见,一样也会不灵的吧?
许愿树旁边就有几案,摆了笔墨,供人往纸条上许愿的。许珠占了一角,拿手挡着自己的纸条,小心翼翼写下一行字,吹干了墨,才折起来塞进香囊里,跑到树下去。梅若辰已拿了竹竿,先替早一步写好的梅若婳把香囊挂了上树,便转过身来对她笑道:“许姑娘,可要我代劳?”
许珠只觉得心口一阵小鹿乱撞,握在手中的香囊里头的纸条似乎都发起热来。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才将香囊递了过去:“那,那就有劳梅公子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许姑娘何必客气。”梅若辰举起竹竿,仰头去寻树枝上的空处,许珠就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侧脸看,只觉得自己手心都冒出了热汗。
梅若婳在一旁看着,目光微闪,走过来拉了许珠的手笑道:“放心,我哥哥定然会把香囊挂得牢牢的,珠妹妹就等着心想事成吧。”
许珠忍不住又悄悄看了一眼梅若辰:“都借姐姐吉言了……”
梅若婳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掌心,小声笑道:“沈少夫人今儿打扮得可真漂亮。”
说到许碧漂亮,许珠心里既不服气,又不能不服气,只得应了一声道:“我二姐姐是生得好看。”
梅若婳就掩口笑道:“上回记得妹妹还跟我开玩笑,说沈少夫人还杀过倭人呢。这么斯文漂亮,哪里会杀人呢?我险些就信了妹妹的玩笑,回家与母亲一说,倒被母亲笑话了一番。”
许珠就有点着急:“我可不是哄骗姐姐,都是真的!”
“呀!”梅若婳便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呢?”
许珠急得拉了梅若婳的手就要走:“我们现在去问问我二姐姐。明明是她的陪嫁丫头说的!”
梅若婳忙拉了她道:“这怎么好当面去问的。到底是女子,杀人多骇人听闻啊,如何好在这里问出来的?我都信了妹妹的话还不行吗?不过是觉得有些奇怪,总听说沈少夫人温柔文静的,竟能手刃倭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呢。”
许珠上次沈府见着梅若婳,便觉得两人谈得十分投机。回家之后,她试着给梅若婳下了帖子请她来许家作客,梅若婳也欣然前来,不由得令许珠更是欢喜。
许夫人虽不知许珠那点儿小心思,却巴不得女儿与梅若婳能交好,自是全力支持,今儿在家里赏水仙,明儿往寺里烧香,再不然就是庄子上送了什么新鲜小东西来,就往梅家送一份儿。梅若婳大都要来赴邀,得了东西也会回送些针线点心之类。不知不觉的,许珠竟觉得自己与梅若婳已是相交莫逆了。
这回上元赏灯,许珠便悄悄与梅若婳抱怨,说父母担心宫里的姐姐,无心出去赏灯,又不放心只让许瑾陪她,或许就不许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