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霖看着手边放着的一朵山茶花,有小碗口大,是极为娇嫩的粉色,花瓣上面星星点点的满布着星辉一般的斑点。
这样的山茶花,世所罕见,若是拿出去给喜爱茶花的人看见了,说不定一掷千金也是可能的。
不过,买回去的人能不能保住性命,那可就难说了。
“公子,这茶花好漂亮啊!”锦瑟满眼惊叹的看着公子手边的山茶花,好像漫天星辉落在了上面一样,真是太美了:“这是公子准备赏给奴婢的吗?”
顾少霖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很快就一闪而过:“你要的话就拿去吧,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锦瑟很高兴,这朵花实在是太漂亮了,顾少霖话一出口,她立刻就将案上的茶花拿起来插在了头上,好像唯恐对方反悔一样:“奴婢去瞧瞧今儿的药煎好了没有。”
墨香恰好掀了帘子进来,手上正巧就端着药碗,险些被冒冒失失的锦瑟给撞上去。
“哎呀!”墨香惊叫一声,嗔怪的白了锦瑟一眼:“冒冒失失的,给下头的小丫鬟们看到了看你还有什么颜面去教训她们!”
锦瑟头上戴着那朵显眼的山茶花,闻言也不恼:“正好你端了药进来了,赶紧给公子送过去吧,趁热喝还不是特别苦,我去拿了蜜饯过来。”说话间头上的山茶花花瓣微微颤动,有几点星辉落在了药碗当中。
墨香笑着走了进来,把药放在桌上:“公子,先吃药吧!等会儿凉了可就越发难以下咽了。”那股味道,光是闻着就觉得苦,也不知道是加了黄连还是什么在里头。
顾少霖瞥了一眼,凤眸之中闪过毫无疑问的厌恶之色:“知道了,先放在一边吧!”
墨香也知道自家公子对吃药这件事情能推就推,闻言也不强求,将药碗放在一边,反正到最后公子自己会吃的:“公子,奴婢刚才瞧见孙嬷嬷急急忙忙的赶往玉榭居了,好像有什么事情。”
孙嬷嬷是顾夫人的心腹,玉榭居则是顾远业和顾夫人起居的地方,孙嬷嬷急急忙忙赶过去,很有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
顾少霖皱起眉头:“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香摇头,满面茫然:“夫人之前过问公子身体的时候,看起来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这会儿,父亲应该已经回来了,顾少霖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目中一片凛冽之色:“走,去玉榭居。”
墨香想要张口劝阻的话,在触及到自家公子凌厉的眼神之后全都咽了回去,一言不发的跟在后头。
锦瑟端着一小碟蜜饯走了过来,有些惊讶:“还没吃药呢,你们要上哪去?外头起风了,公子您当心着凉了!”赶紧把手上的蜜饯放下,拿了件披风就追了出去。
顾夫人气鼓鼓的看着眼前这个冷心冷情的男人:“不管你怎么说,秦舒是我相中的儿媳妇,是我给我儿子看中的,你想定给顾少松,没门!”
顾远业脸上也很不好看,今日他刚回来就遇上了宋氏派去找他的丫鬟,见到宋氏之后才知道是为了顾少松的婚事,说是看中了秦正阳的大女儿,他本来觉得是一桩好事,满口的答应了,没想到在妻子这里却遇上了问题。
“少松也是你的儿子,况且长幼有序,要订婚事,也应该是少松在先。”妻子一口就驳回了他的话,顾远业感觉大失颜面,不禁拉下脸来。
“那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顾夫人丝毫不畏惧他的黑脸,夫妻这么多年,那点情分早就已经消磨干净了:“我的儿子只有少祚和少霖两个,少祚已经没了,少霖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去接纳别人的儿子,还不知道他们当中哪一个就是谋害了我少祚的凶手!顾远业,你可以不在乎一个已经没了的儿子,但是我不能!秦舒我要定了,谁来说也没用!你倒是消息灵通的很,我才相看完了人,在母亲面前说好了,你后脚就上赶着的要把我看好的人给抢走!”
秦舒是明氏先看好了准备定给顾少霖的?顾远业有些惊讶,这些内宅事情他一向不放在心上,若不是宋氏提起,他还想不起儿子的婚事来,听说明氏已经跟母亲都说过了,眉宇之间顿时皱起一个深深的川字来。
宋氏压根就没有提及此事,是了,她一个姨娘,基本出不得府,怎么可能见到秦家的姑娘,定是在明氏那里听到了秦舒的事情,这才动了心思,心下不禁对宋氏这类似于摘桃子的举动生出了几分怨怒。
不过,明荃得到了太后赏赐的玉如意,很有可能会借此请求赐婚,那丫头对顾少松的心思整个京城都看的清清楚楚,顾远业也不希望有这样一个儿媳妇,顾少松是他给予厚望,将来要承担顾家的人,妻子一定要是能够撑得起大局的人才行,明荃差得远了。
“我会给少霖找一个合适的妻子人选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帮少松避开赐婚的危机。”顾远业试图跟妻子讲道理,顾少霖又不需要继承家业,他的妻子人选可以慢慢挑。
“我不同意!”顾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看中的人,凭什么让给别人?少霖的妻子可以随便选,为什么少松的就不行?”
顾远业受不了的退后一步:“你不要胡搅蛮缠!少霖的婚事不需要这样着急!再说不是还有苏眉在?他们俩从小就感情很好,不如干脆顺水推舟成全他们好了。”
“叩叩!”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