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天晴的印象里,村长都是白头发胡子一大把拄着拐杖满脸皱纹的老头子,绝不是王一诺这样年轻貌美的。因为很疑惑,所以她去问王一诺了。
“师父,你怎么会是村长?”
王一诺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姓王。”
“姓王会有特权吗?”
王一诺喝了一口热茶,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隔壁住着老王为你排解寂寞,人生都充实了吗?”
“……”
王一诺有着让闻天晴惊叹的老年人作息,早睡早起,这天她照样九点不到去洗洗睡了,闻天晴看着一页页挂在院子角落里晾的笔记本,她有点忧伤。
第二天早上起来忽闻屋外暴雨犀利,闻天晴的忧伤达到了顶点了。她匆匆忙忙穿上衣服打着伞往王一诺家去,发现晾在院子角落里的笔记本已经安全地放桌子上,干干爽爽的。
莹白色的灯光照亮院中几尺空间,暴雨如注份量极重地打在手中伞上,闻天晴傻乎乎地站了一会后跑屋子里去了,可算是暖和了一些。王一诺正在准备早饭,粥还在熬着,见闻天晴今天来得更早了,王一诺告诉她今天雨不会停了,留在家里练拳法或者做喜欢的事情吧。
闻天晴原地踌躇了一会,“师父,我之前跟你说的想请你当我的模特……”她这边语言还在组织着,不料那边王一诺干脆地甩了两个字过来。
“好啊。”
“真的?!”
“真的。”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闻天晴一扫之前的郁闷心情,整个人都散发着欢喜的气息,她掏出手机把早已经看好的几匹布料订下,翻出以前的朋友通讯友情借了一套摄影装备。兴高采烈和老朋友叽叽喳喳唠嗑完挂了电话,回头发现王一诺在看她,闻天晴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地摸了摸手,“既、既然当模特的,总得拍几张照片吧,就几张,绝对不会让你烦的!”
“恩。”
也不知道为什么,闻天晴感觉王一诺有点纵容她。说实话,这种感觉好极了!
屋外的暴雨也不能阻止她的好心情。
中午闻天晴替张老太太跑腿去村里唯一的一家多功能小店买菜。路上还能看到几个学生在屋檐下架着画板描绘半遮半掩在雨幕与烟雾中的村庄。再过几天这些学生也就走了吧。
暴雨连着一天一夜,雨势稍许减弱,但没停,阴沉沉的天空还在持续。由于张老太太家还住着那几个学生,闻天晴就干脆在王一诺家混着了,她也不浪费时间,拿着皮尺要先给王一诺量身体尺寸。王一诺很配合她的工作,站直了伸开胳膊让闻天晴量,只是闻天晴量着量着有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出于她的直觉。她发现王一诺的身材很高,但身子板不像男人那样硬,没有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均称的体型,用手摸过去是柔韧的肉覆盖在骨头上。她下意识看了看王一诺的脖子,喉结非常不明显,她以前从没注意过王一诺的喉结。王一诺也不会告诉她,老王开外挂一向开得恰到好处。
“师父,你摸起来好软。”闻天晴忍不住多摸了摸王一诺平坦的胸口。
王一诺对胸口造次的手丝毫没有反应,只平淡地开口,“等你减肥完了就能全身心投入工作,那一天很快就会来的。”
“其实在村子里生活也挺好的。”闻天晴是真打算在这里就这么过下去。
“但你的天地在这个村子外面。”
闻天晴抓着皮尺的手抖了抖,她忍不住热泪盈眶,“师父,原来你这么支持我的工作!我一定会好好干!”
等雨终于停了,也到了美院学生留在正和村的最后一天,张老太太不喜欢潮湿的路面,照常是闻天晴跑腿买菜。路过村子中央那天溪流的时候发现浅浅一滩的溪水壮阔成了一条河,平日沿着溪水积压在水道两侧的大大小小圆石头也彻底淹没在水流之中。闻天晴目测了一下,发现这水近五米深了。这时候在村里溜达的王一诺过来凉凉地说了一句,“够淹死一车了。”
一股子寒气随着王一诺凉飕飕的声音蹿上后背,闻天晴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转头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还站着几个美院人高马大的男学生,那几个小年轻见闻天晴回头看他们,脸色都不太好。闻天晴以为他们有事,主动开口问,“有事吗?”
他们面部表情僵硬到让人感到古怪,他们什么也没说转头迅速离开了。
“现在的学生也不知道脑子里都想着什么,太没礼貌了。”闻天晴提着菜篮子跟着王一诺走,走着走着突然反应过来平时很宅除了买菜和培训就不爱出门的王一诺今天怎么正好溜达到桥这儿了。
“那几个学生不会是想……”闻天晴皱起了眉毛。
“下游设了网,淹不死你也能让你扑腾着遭罪。”王一诺回答。
“……我想回头打他们。”
“还不是时候,好好练武,等你练成了有仇当场就报。”
美院学生走的时候,王一诺带着闻天晴去村口送他们了,带队老师对王一诺的不近人情非常不满,态度也就算不上好了。王一诺也懒得客套,等学生们集合完毕全上了客车,她就那么站着居然有学生把自己画的画送给王一诺,还有人排着队想跟王一诺合影。闻天晴看了看到手的画,发现全都是王一诺的人像,她感慨着青春啊。仗着个子高,闻天晴隔着人群看到李紫涵踩着一双高跟鞋站在树荫底下不善地瞪着自己,从此以后就没机会见了还这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