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棋定江山(1/2)

午后的日光带着一丝慵懒，两仪殿前的广场被灼热的日光晒的有些泛白，九月底的秋老虎让长安城还带着几分燥热，郁郁葱葱的槐树在明媚的阳光下也显得有些发焉。

穿过皇城高大的红砖墙，沿着大安宫的中轴线一路朝北，穿过太液湖，就到了一处亭台楼阁异常精美的湖上平台，那里是皇城最新修建的太液‘听雨轩’。

水榭亭台，雕阁金瓦，这座‘听雨轩’不但从远处看大气蓬勃，内部装饰的也是富丽堂皇，金龙漆株，画栋雕梁，在这里，彰显的是一个强大帝国最高统治者所享受的奢华生活。

此时，只见听雨轩建筑群中的湖中亭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金龙便服，乃是当世天子李二，另外三个全是紫金官服，一位面容精瘦，鹰钩鼻、丹凤眼，乃是当朝太辅长孙无忌，另一个则是国字脸、方正鼻，慈眉善目，乃是当朝宰相之首房玄龄，还有一位，月钩眉、长胡须，眉宇之间有着三分病色，乃是早已退休闲赋的杜如晦。

“啪。”只见李二放下了手中的一枚黑色棋子，他的面前是一盘围棋，棋盘上早已星罗棋布，黑子白子密密麻麻的交融在一起，他的正对面是长孙无忌，此刻也正是长孙无忌在和李二对下。

“辅机，现在已经到中盘，你看这棋局如何？”

听到李二的询问，坐在对面的长孙无忌半皱着眉头说道：”这棋盘上，陛下已占半壁，现在差不多一百八十多手，盘上有三方陛下占据优势，恐怕这局，微臣是要输了。”

“哈哈。”听到长孙无忌这么说，李二爽朗的大笑一声，又转头看向房玄龄和杜如晦，笑着问道：”克明和玄龄怎么看这棋局？”

一旁的杜如晦轻声道：”从开局伊始，陛下的棋风凌厉，步步紧逼，一路挂、飞、冲、跳，落地生根，纵横捭阖，相比之下，长孙宰相就没有这番气势，大多都在挡、拆、断，这一百八十余手之后，颓势已显，若陛下不出大错，这局恐怕微臣要提前恭喜陛下胜了。”

听完杜如晦的评价，李二脸上的笑意更盛，不过他的神色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期待，所以他又将头转向了房玄龄。

此刻的房玄龄，双目紧盯棋盘，专注异常，只听他缓缓道：”这局恐怕不用提前恭喜陛下了，因为陛下已经赢了。”

听到房玄龄的话，李二第一个朗声大笑：”知我者玄龄是也！”说罢，将手中的一枚黑子一甩，一枚黑棋落在了白子的后方，不过此时明眼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枚黑子已经掐住了白子大龙的生死位置，只需稍稍再走几步，黑子必胜无疑。

“这局，微臣认输。”长孙无忌恭恭敬敬的朝着李二做了一揖道。

“臣等祝贺陛下又胜一局。”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是行礼恭维道。

李二此时站了起来，负手走到湖心亭的栏杆旁，望着日光下淡蓝的湖水，颇为感慨道：”朕突然想到，当年玄武门之前，也是我们一起下了这样一局棋，那个时候，也是朕和辅机下，也是朕赢了。”

听到李二这么说，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皆是愣住了，玄武门一直是李二的禁忌，在那之后，所有人都不敢再提起这个话题，没想到李二今日却旧事重提。

“当初形势危急，隐太子已有对陛下不利之心，做大事不能有妇人之仁，陛下当初果断自保是毫无争议的。”长孙无忌毕竟是李二的发小，对于这个敏感话题也是更有发言权，所以只有他出言劝慰。

李二依旧背着手，一动不动的盯着湖面，”朕还记得，当初程知节大闹着要出去和大哥二哥打一场，还是玄龄把他给拦下。”

“程知节为人粗犷，经常做些鲁莽之事，出于大事考虑，微臣当时也不得不这样做。”房玄龄毕恭毕敬的回答。

“嗯。”李二应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朕曾今一遍遍的问自己，当初那场棋局之后，决定玄武门之变究竟是对还不对。”

“陛下。”听到李二说出这么犹豫的话，长孙无忌等人皆是异口同声的关切喊道。

“你们无需担心。”李二转过身，面带微笑着说道：”朕从未后悔过，不管史书中如何记载，朕已经做到了问心无愧，朕只是有所感慨，不知后人会如何评价朕。”

房玄龄低着头上前说道：”陛下文成武治，天下疆土，悉数归唐，自炎黄伊始，还未有哪位皇帝开拓的疆土能和陛下比肩，后无来者不敢说，但陛下的功绩定是前无古人。”

听到房玄龄这样说，李二的眼中流动着难以名状的光彩，从他的身上，又散发出一种千古一帝的桀骜气概，方才的质疑与颓废一扫而光。

“中亚之战现在恐怕已经开始，朕要在有生之年，要将这世上的全部土地都纳入我大唐版图，就像这棋盘一样！”说罢，李二手中最后一枚黑子飞落棋盘，白子的大龙脉被一子横断，一瞬间，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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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咱们何时出击？”

层峦叠嶂的山谷中，一队人马隐匿在一处山脉的山阴处，只见这些人浑身涂满了绿色的颜料，背上背着怪异的长枪，头戴圆顶头盔，背上背着厚厚的行军背包，其中大多数人都拉着马匹，还有十几辆军绿色铁皮的车辆。

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名光头大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稍稍有些气喘道：”负责放风的兄弟呢，等他们的消息，主帅下令了，咱们才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