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马王爷音声,陈化及恐怕其有诈,不敢探头去看。 隔着墙壁回话:“托二位福,我还没死,但也未见有出路!”
马王爷闻言,低声和刘福说着什么。很快,又高声叫道:“喂!我说化及小友,你我三人被困在这里时间不短了,如果不能快点找到出路非饿死在这。不如我们尽释前嫌,联手出去如何?”
陈化及不知马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没有立刻应声。
马王爷性急,又叫道:“你那墙壁后面是什么?有没有吃食?有的话不如分点出来,我们吃饱了肚子也好帮你脱困啊!”
陈化及心暗笑:“原来马王爷突然示好,是因为腹饥饿。至于‘联手脱困’这类的言语,不过是骗人的鬼话。我又怎会再你当?”于是朗声道:“我这墙壁后面狭窄逼仄,尽是沙石,哪里来的吃食?至于帮我脱困嘛,只怕你们仍有大把的暗器在等我出去吧。”
“嘿嘿嘿……化及小友说哪里话。”马王爷尴尬笑笑,“同为地底困兽,杀了你,于我们有何益处呢?”
陈化及此时对马王爷说的话自不放在心,但如果确实没有出路,如何解决食物问题倒真成了眼下的头等大事。
“对!潭底!”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心里,他忽然记起潜入水探查时,水底有成群的白鱼,“这不正是取之不竭的食物吗!”陈化及心思已定,暗暗提了一口气以作防备,踱步出了石壁破洞。
刘福和马王爷本以为这个少年一定像缩头乌龟一般再不敢出来,眼见陈化及突然大大方方迈步走出,心暗暗一惊,却没有言语。陈化及见对面不说话,自己便也不做声,一步步走到寒潭边,纵身一跃,又进了水里。
不多时,水面水花翻动,陈化及两只手各抓一条尺余长的白色肥鱼浮出水面。心暗想:“石室内干净整洁,主人家虽然不在,我也不可将其污染。虽然对面有恶人能打暗器,好在距离尚远,我小心提防着便是。”于是索性在砂石滩地坐下,找了边缘尖锐的石子,将白鱼刮去鳞片、开膛破肚,大口生食起来。
鱼肉一入口,陈化及心赞叹不已:“想不到这潭水寒冷,但白鱼却肥美鲜嫩无,全无一点腥气。鱼肉紧致,入口即化,真乃人间至味!”
这厢饕餮间,对岸的人已然坐不住了。马王爷张着嘴巴吼道:“喂!化及小友!你把这水里的鱼给我也扔几条来吧!等出去以后好酒好菜给你招待!”而刘福虽然腹同样饥饿,但他此时心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这小子也真是邪门,看他的身手,明明全然不会武功,但几次出入这阴寒无的潭水都似无事一般。现在又摸出几条鱼来吃,而我却和这废物一样的马王爷在这忍饥挨饿!”
陈化及正大口吃鱼,听得马王爷叫唤,抬头笑道:“你们二位论年龄是我叔父辈,论水性又不知高出我多少,怎么好意思像个乞丐一般张口向我要饭?”说罢,故意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吃肉。
这一通嘲讽让刘福面再难挂住。他脸色一阴,扭头对马王爷道:“你,下水捉鱼。”
马王爷面露难色道:“大、大人,水里寒冷,只怕,只怕小人我耐受不住……”
“你若还不如对面那小子,我留你这等废物有何用!”
马王爷见刘福动怒,心知他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于是心里一横,起身跳入潭。可他的身形只在水几个起伏,便挣扎着游回岸边,倒在砂石滩,身体兀自颤抖个不停,几乎连话都说不出。
刘福也领教过寒潭的厉害,知道马王爷体力消耗甚大又肚饥饿,此状并非装假,再不帮忙只怕他难抵这极阴之气。于是走前去伸手抵住他的膻穴,运气驱寒。马王爷很快停止了颤抖,盘腿坐下自行运功。
刘福冷冷道:“果然是没用的废物!”
这一切都被对岸的陈化及看在眼里。他扬了扬手吃剩的两条鱼骨笑道:“想不到你们挺大的人竟如此怕水,看来只好挨饿喽!”
刘福遭此嘲讽勃然大怒,又是两颗石子朝陈化及激射而来。陈化及早有防备,身形一转,躲进了身后石室。
这几日所经历之事真如梦境一般。元贞同陈化及道别的场景仿佛在昨天,而让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离开了师父后,在化水峪与朱家庄这两个小村子竟然发生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不但自己深陷地下甬道无法脱身,连朱有才也踪迹全无。
“不行,我一定要尽早脱身。算有才兄真的死了,我也要亲自揭露马王爷和刘福的所作所为,不能让村人蒙在鼓里。况且,对于师父,自己也总要有个交代!”陈化及心意已定,开始思索出去的办法,“既然这石室之前有人居住,到现在又不见主人,说明此间一定有出去的通道。”
陈化及在室仔细查看,却并未发现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除了那个放着一卷绢书的石龛!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陈化及沉吟着,拿起了绢书。薄薄的书本由好的丝绸做封面。“主人家,我不知你姓甚名谁,今日落到此处,本来生死已经置之度外,怎奈我尚有要事在身,非寻到出路不可。无奈之下翻看你留下的书本,希望莫怪。”陈化及双手恭敬捧书,默默道。
书翻到第一页,似乎是一本日记,又像是给人写的信笺:
“玉郎,这是你死去的第一天。我亲手杀了你,又亲手敛起你的尸骨。好在从前,我们发现了这样一处无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