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这边过了几日才知道大婚那天的详情。
安平写了信来,还有其他亲友,说起近来的大事,都会提一笔太子大婚的事情。再加上燕王和清沅留在京中宫中的耳目,能大体知道当天的情形。
至少他们知道了顾皇后和许婕妤去观礼了。
太子妃终于露了真容,众人都说她清秀端正,婚礼上仪态很好。至于其他,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
萧广逸之前一直担心太子,知道婚礼办得顺利,心中多少宽慰些。
之前他亲自为太子选了礼物。他本想送上宁州这边马场配种的名马,但清沅不同意。她在这件事情上比萧广逸想得更多。万一太子骑在马上摔了伤了,就得怪罪到送马的人身上。
萧广逸为了是使放心,就安排将马送给了安平。另选了一套宝石,还有这边罕见的狗和鹰给太子送去。
因为送礼这件事情,萧广逸又想起一桩旧事。他知道清沅之前答应给太子做丰城八景图。当初那时候他还没和清沅挑明,知道这事情,心里还难受了两天。
如今想起来,他私下里拿这事情打趣清沅:“后来那丰城八景图,你到底有没有给太子?”
清沅没防备,被他这么调笑,就有些羞恼,道:“你说呢?我是该给他还是不给他?”
萧广逸道:“多少大事你都有主意,这点小事你还没有主意么?”
清沅就道:“那你猜去吧。”
她这样满不在乎,萧广逸反而在意起来。他握住清沅的手,将她揽在怀中。她一挣扎,他就揽得越紧。
“我猜不出。”他低声说,声音里有笑意,也有一丝紧张。
清沅最受不了他这样的声音,但她叹了口气,回答了他:“那幅画我其实都不记得收到哪里去了。”
萧广逸道:“这不像你。”
清沅心中也奇怪。萧重钧是她上辈子的遗憾,她原以为这辈子要么圆了这个遗憾,要么还是一辈子过不去这个坎。但是她遇到了萧广逸,上辈子的遗憾突然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她只想顺从自己的心,这才是最难得的事。
但这话她还不想对萧广逸说,她不想让他太得意。
“不说你要问,说了你又不信。到底要我如何?”她在萧广逸怀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听到她这么懒洋洋说话,萧广逸也猜出了她小小的心机。他吻了吻清沅的额角,道:“我不要你为我画丰城,但你要为我画宁州。”
清沅微笑着“嗯”了一声,她问:“王爷要我画什么呢?”
萧广逸与她脸颊相贴,温柔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清沅问:“去哪儿?”
萧广逸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宁州附近玩吗?”
清沅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从萧广逸的怀中坐起,看向他问:“你都准备好了?”
萧广逸点点头:“人都齐了。”
清沅舒了一口气,道:“那是该好好准备准备了。”
出去游玩是一个幌子。萧广逸一直想打探清楚西戎的动向,来到宁州之后就一直在寻找人手,将上辈子知道的几个精于此道身手不凡的人找回来。
西戎人比丹支邪人更狡猾残忍。他们居无定所,以游牧为生,在商道上神出鬼没,每年都有商人死于西戎劫掠。若不是大商队,有钱请得起护卫,走一趟边境的商道就是去鬼门关逛了一圈。
这一次清沅和萧广逸出门游玩,不出关,但是会离开宁州城,带足了人马应当不会遇上大危险。尽管如此,太守高叔伦还是担心燕王夫妇的安危,又多拨了一队侍卫给燕王。
准备充足之后,一行人就离开了宁州城,往城外的佛窟去了。宁州的春天太短,夏天太热,只有这金秋时候是景致最好,天气也最舒爽的时候。清沅能在这时候与萧广逸一起出游,心情都舒畅几分。
京中这边,虽然太子成婚的大事已经过去段时日了,但喜庆的余韵还在。尤其是对京中的权贵来说。
大家都想进宫一睹太子妃的真面目。之前太子妃在自己家中除了亲友一概不见,如今进了宫,命妇都要慢慢等待觐见。
乔简简在女官帮助下,召见命妇时候也有模有样了。女官告诉她,命妇每次入宫,都要事先安排。允许谁进宫,不许谁进宫,都是太子妃说了算。太子妃也可以召见自己想见的诰命夫人。
乔简简暂时还没主动召见过谁,应付这些贵妇就已经很费精力了。她真正想见的闺蜜和姐妹都没有诰命,没有特殊情况,她还是不能将她们召进宫。
她的母亲又嘱咐过她,不要太频繁召娘家人入宫觐见。所以她只能靠自己,忍耐这种第一次长时间离开自己家中的不适。
但这些也只是耗精力而已。她入宫之前已经预见到了。
乔简简其实很想多和太子在一起。这两日她已经知道了丹支邪质子的事情,宫中将这位质子关在了京中一处宅子中,严加看管。
之前太子提起来,她说的话没能与太子聊对上,所以她到现在还懊悔着。她是真的很想和太子亲热起来。
她正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