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日后。
楼兰帝城,长安坊。
巷陌纵横交错,阁楼鳞次x比,端的是繁华富贵。只是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却极少有行人来往。
“咕隆隆。”一轮马车木轮碾压地面,在这安静的巷道上,响声颇为清晰。
“停下。”马车里传来一道女声。
赶马的车夫闻言,勒紧缰绳,很快,马车渐渐停止移动。一男一女掀帘子而出,对着马车夫道:“将里边的人送到苏府。”
‘里边的人’指的是马车里的大宝。
大宝钻出一个头,问:“师傅,姐姐,大宝要在苏府等你们吗?”
齐凌子站在地面上,丢一块玉佩给他:“拿着这块玉佩去找苏府的主人,好好听他们的话。”
“哦。”
“乖,去吧。”
隆隆车轮响起。
两人目送马车离开这条巷道。
“你听见了?”
“你也听见了?”
“唰!”
“唰!”
“唰!”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一道道身影穿行长安坊,速度之快,凛冽之意,让人尤为心惊。身侧劲风犹带肃杀,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齐凌子和苏隐对视一眼,果断追上那群人。
“哒哒哒哒哒。”
飞檐走壁、踩板青石。
“嘭!”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轰然,猛然“卡擦”声颤天摇地,大地裂开,苏隐和齐凌子倒吸一口凉气,翻身跃上檐瓦。
再低头,只见方才站的地方裂出一尺深缝。
“这么长的缝隙,到底发生了什么?”
“槽糕!”
身躯闪动,两人以最快速度赶往缝隙源头。
那是座大宅院,青漆红瓦,铜环扣锁。
“轰!”
又一声颤地声,大宅院四分五裂,灰尘滚滚扑面而来。苏隐齐凌子挥手掩面,再伸手一劈,一层气浪挥散飞尘。
“走!”
“阵启!”
灰尘深处,忽然一声高喝。苏隐和齐凌子陡然心惊,以更快速度前进。
阵发杀机,五行位移!
刹那间宅院四周升起无形屏障,阴阳逆转,变化莫测,一丝一缕间蕴藏磅礴杀机。
“哥,烫。”娇俏忽然留九跳脚,呼声道。
影七一身黑衣劲风,蹙眉,看了看地面--
这地面明明没有什么变化。
却是忽然间十分滚烫,似要灼人肌骨。
他看向场中央的白衣人,皎皎明月烁烁其华,偏偏背影孤绝料峭。仿佛一柄剑,不出鞘则温和无害,一出鞘则血祭剑魂,让人深深忌惮。
“主上。”
“这阵杀机四伏,你和小九不要轻举妄动。”
影七闻言死死皱眉--
他们似乎走进了别人的设计中。
因为从进入帝城以来他们就没有见过主母,反而遭受一波又一波攻击。千机楼是不参与楼兰朝廷和西中江湖之间的纷争的,为什么要设计他们?
而且关于主母的事情,他们偶尔逢人一问,却没有人敢回答。
奇怪。
真是奇怪。
留九忍着灼热,不时跳脚:“哥。”
嗯?影七弯下身,道:“上来。”
“哥。”
“嗯?”
“没事。”
君夙看着虚空,目光不知飘落何处,他问:“你们的主子还不肯放弃吗?”
暗处众人满身冷凝,目光红芒闪烁,却没有一人回答他的话。
“娘子在哪里?”
“都不想回答?”
“是不是我一贯的表现太过宽宏,让你们以为我实在好欺?”
“其实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气温升腾。
烫。
地面越发滚烫。
终于显出铁烙一样的颜色,蔓延整个地面,蔓延整座宅院。影七和留九额际冒汗,唯独场中央的白影对这灼烫毫无反应。
“影七,剑。”
“咻!”长剑飞入君夙手中。
“嗡!”剑出鞘。
寒芒如霜,气势如虹,刹那间直直插入地面三寸。
暗处的人目光红芒闪动:
--他要做什么?
--不管他要做什么,按理,都是不利于他们的行动,阻止就是了。
阵发杀机,龙蛇起陆!
“轰!”池水暴涨,霎时卷成擎天水柱,轰然一冲,磅礴呼啸宛若碾压之势,欲要将君夙砸个遍体鳞伤。
“主上,小心!”
君夙双手结印,气机迸发,徒手一挥。
“嘭!”两道磅礴力量碰撞到一起,霎那间周围所有物轰然倒塌,掀起千万尘扬。
“哗啦!”水柱破开,一滴水破空而溅,斩断君夙发丝。
天上下起了雨。
不,准确地说不是雨,是细长的水针。
以水为形,化为针杀。
这种密密麻麻的杀机最是让人防不胜防,刺痛、杀意灼热,若是疏忽其中一颗,正好被扎中要害处,一瞬间你就能从活人变成死人。
君夙闭上眼睛。
身躯渐渐漂浮到虚空。
双手结印。
霎那间风云瞬变,四面八方灵气汇聚长安坊上空。
“那是什么?”
“他……”
苏隐和齐凌子仰望宅院上空,顿时脸色一变。
齐凌子目光无限意味深长:“他在做什么?”
苏隐下意识应声:“毁了这里。”
“!”
“!”
“糟了!”
“轰隆隆!”忽然大地暴烈抖动。
“走!”
苏隐抓起齐凌子就跳上虚空。
虚空中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