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飒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别打草惊蛇。”许飒压低了声音,将老李紧握在手中的对讲机按回了他的裤袋中。
既然发现了这么大的鱼,他们之前的计划便不能再用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名辅警竟然能做到承揽一整个山村里面的制毒,许飒很好奇他身后的人是谁,以及,老黑的身份。
山村不大,家家户户离得也不远。
一行人很快往村支书带领的方向走过去,许飒带着老李转移到了阳台下,下蹲着身子隐蔽起来。
老李蹲着身子,压着腿就要下楼,许飒不赞同的盯着他:“做什么?”
老李抬了抬手指着耳朵:“你蹲上面,我守下面。”
隔着这么远,当他们个个都是千里耳?
老李没有理会许飒制止的动作,小心的下了楼。
而他们对面,只看见那村支书笑哈哈着恭敬的将他们引进了房子里面,态度好得就差没有跪在地上喊爷爷了。
辅警杨刚踏着质地坚硬的靴子跨进去,嘴里不住的嚼着槟榔,他抬眼瞧了瞧屋内:“一个月前来就这木板床,等着冷死我呢?”
一听见这话,迎人的村支书立马很有眼力见的将烟摸了出来递给杨刚:“大牛他们家的屋子暖和,待会儿去大牛那里歇着。”
杨刚没搭理他的话茬,烟咬在嘴里,任由村支书给他点了烟,这才吐出一口烟雾缓缓道:“听说你们这个月的量减少了30,不是我不放开规定,你们这量压得也太多了,别地方一个季度压得都没你们多,瞅着这地方条子不管,可劲儿惹老黑不高兴呢?”
杨刚皱着眉头猛吸了两口,厚厚的茧子摩擦着烟,他突然垂下了眸子,骤然笑了起来:“中华?”
那村支书听着他的语气心惊胆战的,此时更是心脏抖了三抖,连忙解释道:“可别误会啊,这好东西还是大牛他给我的,大牛去了趟城里,说是孝敬我的,这不,我就留着孝敬您了嘛。”
话落,村支书艰难的擦了擦额角的汗。
明明是寒冬腊月,他说个解释却说出了一头的汗。
杨刚本意只是想随口一提,村支书的话却让他猛然警惕了起来,他眉头狠狠下压:“大牛有钱搞这个?”
他虽然认不完全村里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村支书口中的大牛是谁,但这村里的经济情况和村民的消费能力他可一清二楚。
中华?呵……
杨刚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到底怎么回事?”
“真,真是大牛给我的……”村支书也不知道杨刚突然的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一杆烟而已,抽了也就是抽了啊。
谨慎如杨刚,他阴冷的眯了眯眼睛,只燃了一半的中华烟掉落在地上,靴子冷酷的踩了上去。
空气仿佛瞬间又降低了两度,杨刚冷冷的看着村支书,直看得他的头皮发麻。
现场没有一个人敢有其他的动作,穿堂风从室内呼呼的刮进又刮出,仿佛能听见冰渣子从空气中涮涮掉落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刚终于从沉默中醒了过来,他的声音沉沉落下,砸破沉寂:“带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只听见空气中,一声并不明显的动静,打断了杨刚的话语。
杨刚一手迅速的摸在腰间,抬眼扫过门外。
“谁?”
他冷冷出声,但现场除了敏锐力超强的杨刚之外没有任何人发现了那一声动静,以至于众人的脸色变得更加僵硬。
杨刚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踩着厚重的靴子,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缓步上前。
窗外干枯的树枝似乎承受不住寒冷的袭击,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声音。
手电筒照射过去,两只鸟惊叫着扑腾离开没有生命力的树枝。
杨刚疑惑的看着空无一物的院子,鹰隼般的目光往周围扫了两圈,村支书的房子是水泥坐的,毕竟是村支书,装修好歹有个样子,连院子也是铺着水泥的磁砖垒成的,而更远处,就是漫天漫地黑压压的山峦。
“刚哥,没事吧?”手下跟在身边,小声的询问道。
杨刚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没有回到手下的话。
仅隔着一面不高围墙的后面,老李浑身僵硬,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动作,而他的脚底旁边便是刚才被他踩碎的枯树叶。
他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比刚看见杨刚的时候还圆,表情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身上的冷汗从背上不停的涌出,几乎要将他穿在里面的秋衣打湿。
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张得生怕稍有不慎就被发现了。
昔日经常打照面打招呼的同事,隔着一个墙,却是不同的立场。
看他的样子,对这片地方的熟络程度,以及被众人簇拥巴结的样子,指不定还是个小头目。
想到这里,老李的心跳不由得变得更加厉害,暗自有些后悔刚刚不该没听许飒的话而单独下来行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李才敢稍微转了转眼珠子,他抬眼,视线却留在了墙上,没敢再逾越一步,老李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他下来的地方。
只见阳台那处竟然也有一个孔,不大,甚至在黑夜中甚至根本没有人能注意得到。
此时的许飒正蹲低着身子观察着院内院外的动静,他无声的盯着洞外的一切,各个地方都站着不少的人,但诡异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动静。
头顶的乌云逐渐蔓延开来,遮住了本就不够明亮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