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出了小区，赵境下车进了天师局一趟，局里的氛围很凝重，所有人都在忙活走动，画符室和制器室都是一片繁华。
不过他只是匆匆撇了一眼，连想要上前搭话的吕昊也没有管，刷卡签个退就走了。员工卡是赵境早几天就有了的，但签到还是从今早开始。
严格地说，赵境觉得，今天也是上班啊，只不过内容是跟彭大前辈学了学气功，同时也交出了一门镇煞符。这签到都签了，不签退岂不是亏大发了。
上了车，赵境发现坐在儿童座椅上的赵缘一直双手环胸，鼓着嘴巴。貌似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滴小宝贝，你怎么了？”
赵境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问道。
赵缘掰开赵境的手，将头偏过去，哼哼唧唧道：“我就不说话！”
赵境哭笑不得，果断揭穿了她：“可你已经说话了！”
“没有，我没有！”赵缘摇了摇头，两只小手捂住嘴巴，发出闷闷的声音。
“说，你为什么不想说话了？”赵境伸出食指指着她，眯着眼睛瞄准，biu了一声，说道。
“因为爸爸刚才对我说“你不要那么多话”。”赵缘放开手，然后学着赵境的姿势也biu了他一下。
赵境敲了敲她的脑袋：“古灵精怪！”
“略略略！”小姑娘的表情突然欠揍，很像某张表情包。
而就在赵境走后，彭老头也从小区里出来，来到了天师局。
制符室里，一群人正在用特用的机器打印符箓，而彭老头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衣衫猎猎，胡须飞扬，彭老头直接一拳就轰在了几台机器上，机器“噗”地冒出一串黑烟，黄纸和朱砂墨水撒溅了一地。
“你这老头子，你是在干什么？”一个负责打印符箓的工作人员，当场就对彭老头破口大骂。
“你这老头，平日在这里碍事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发起飙来……”
“你是谁家的亲属，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
一群人指指点点，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彭老头在天师局的地位。
接到汇报的云听风和柳天林匆匆赶了过来。
柳天林扫了一眼，沉声道：“全都给我住口！”
柳天林身上威势大发，众人看了全都如同一只胆小的鹌鹑，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老彭，跟小娃娃们置气什么？”柳天林走到彭老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彭老头的目光移向站在柳天林身后的云听风，冷声道：“我不是跟小娃娃们置气，而是跟这个小伙子置气。”
云听风面色平静，一言不发地立着。
这群制符的人看了看工作室里的氛围，终于明白这个平时老是在这里占地方的老头，原来是大人物，而这位大人物怼的还是从京城总部来的云大师。
神仙打架，惹不起惹不起。
彭老头吹胡子瞪眼，推门而去，柳天林沉默中也离开了。
云听风站在原地，捡起地上空白的黄纸，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别印了。”
众人面面相觑，之前不是一直在推行改革吗？怎么这会儿传说中的发起人说不干就不干了。
“你们这里，还有人会画符么？”云听风拿起彭老头留在桌面上的符箓，仔细看了看，他认出来这是之前赵境用过的镇煞符。
房里一片安静，然后有几个原本就在制符室工作的人员举起手。
“好，接下来不用印了，你们几个照着这张符来画吧，不懂的可以去请教刚刚那位老人家。”
云听风说完就离开了。
坐在办公室里，云听风看了看自己电脑里的文件，轻叹一声。
画符，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讲究多年的积累和练习。
而天师局里随着年龄的年轻化，会画符的人，越来越少了。因此他才力排众议，推出了这个方案，为的就是想要谋求一条新的出路。
刚开始，见过简单的测试和改善的机器，他发现印出来的符箓与母版符箓效果是差不多，可自从符箓开始批量打印使用之后，符箓的效果正在渐渐减弱。
刚开始打印的符箓经过实测，是有用的，但不知道怎么了，到后来印的就变得越来越弱。本以为这只是一种错觉，直至上一次鬼门关大开，那些符箓几乎全部失效。
云听风抬头，喃喃道：“莫非三尺之上真的有神明吗？当一种力量得到大规模扩散的时候，似乎冥冥之中有东西将这种力量的扩散给抹去了。”
纠结了很久，云听风才把转发到全国各分部的邮件给发了出去。
邮件里的内容是，要求立即取消他制定的新策，并派出各地出色的画符天师，一天之内赶到东都配合工作。
……
家中，吃过中午饭的赵境，没有再如往常那样搬张躺椅睡在院子里，反而把小和尚喊进了工作室。
赵飞燕看了看紧闭的工作室大门，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
“赵施主，你确定要这样吗？会很痛的……”
赵境盘膝坐在蒲团上，小和尚手捻佛珠，站在他身后，神色庄重道。
“我确定，来吧！”赵境将一团毛巾放在嘴里咬着，闭上眼睛，开始运行体内的那股气，同时开始吐纳。
小和尚伸出手，五指摊开，一把扣在赵境的头颅。
赵境额头青筋爆出，紧紧咬住那一团毛巾，疼痛让他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吼。
与此同时，赵境开始将脑海中那股阴冷的气息，慢慢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