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心回到家后便马上睡着了。待醒来的时候,病情已经发展到了喉咙。她一说话就疼,就着陈秋糖熬的一碗大米粥吃下了药。
陈秋糖从她的腋窝下掏出体温计,“一直低烧,也没法吃退烧药。”她瞪着叶从心,“你咋不往高了烧烧呢?还能省心。”刚发完牢骚,又跑去忙着晾衣服了。
叶从心抬头便看见窗台上的“丁香”花瓶。
这花瓶一直是陈秋糖在打理,里面的桃花是新摘的,上面还挂着陈秋糖撩上去的水珠。这桃花花枝大概是换了有四次了,按照开落了四个花期来算,与丁香结识的时间也是很短。她问自己: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果不是因为丁香原本就知道你是那个装神秘的蒙面人,又怎么可能会容许剧情进展那么快?不对,剧情哪里快?只是你自己脑补得太快而已。
叶从心挣扎着要将花瓶取下来,奈何胳膊不够长。花瓶是陈秋糖帮她取下来的,陈秋糖拿着花瓶问:“你拿它干啥?”
叶从心说:“桃花扔了,花瓶帮我收在抽屉里。”
陈秋糖皱眉:“不稀罕瞅着它了?”
“总觉得它要掉下来砸死我。”
陈秋糖口中念叨着“神经有毛病”,将花瓶拿到了自己房中去摆——她插的花,她擦的瓶身,她舍不得收起来。
花瓶处理得当,陈秋糖将湿毛巾盖在叶从心的额头上,给她掖好了被子让她睡觉出汗。她则拿来了杨程程给她买的辅导书,在叶从心床边看。她将房间的灯关了,台灯灯光调得很暗,又用身子挡在台灯和叶从心之间,可以保证她受灯光影响最小。
过了有半个小时,叶从心突然哑哑地说:“原来你真的有在学习的啊。”
陈秋糖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叶从心正瞧着自己。她把笔往桌子上一拍,指责道:“这么老半天你愣是不睡,咱这儿把灯搞得这么暗,眼都花了,你不睡你早说啊!”
她报复地将台灯调到最亮,又把房间的灯打开,叶从心受了灯光刺激,闭着眼睛说:“对不起啦。”
陈秋糖愣了愣。她没想到会得到道歉,所以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回答。她问:“你咋的不开车?咋的把车开到食堂去了?从食堂到理头的那儿,那么远,你就自个儿走过来的?”
叶从心点点头。
“你、你不要命!”
叶从心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车在食堂外面?你找到那里去了。”
陈秋糖支吾了一阵,坦言,她打电话无人接听,就跑去了她的实验楼。因为淋了一身雨水,又没有学生证件,楼的门卫不让她进。好在刚好遇见了徐晓蓉,告诉她叶从心去吃饭并没再回来。她便又跑去几个附近的食堂,迷了几回路,最终在火锅店外面看到了罗莎琳德。可是车虽在人却依然找不到,她只好回家再作打算,回家途中又在清华迷了一回路,回家又打不开门……
原来她这落汤鸡的样子,是这坎坷的寻人过程造成的。
陈秋糖说得很委屈,下意识地去摸裤兜,摸出了一根烟,再摸打火机,然后想起这是在叶从心的屋里,她还病着呢。
“没事,抽吧。”
陈秋糖很怀疑地望着她。
“今天我对不起你。你抽吧,我吸一次二手烟死不了。”
陈秋糖还是把烟塞回了裤兜里,说:“你今儿个是不是要把一个月的对不起全说了?”
“这才两次,远远不够一个月的量。”
陈秋糖歪过头去哼了一声。
“下回我不接电话,你不要去找我。你爱迷路,在北京很危险。”叶从心嗓子疼,喝了口水,“甜甜,我和你说过,你和我之间没情分,既然我对你很差,那么你对我也不需要很好。否则都是徒增负担。”
叶从心说完继续喝水,直到喝完了一整杯,才发现陈秋糖深深地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陈秋糖又关了灯把台灯调暗,“我也没想对你好,就是怕你死。你死了没人养我。”
“那我现在写个遗嘱好不好?如果我死了,一半的财产归你。我不能全都给你,另一半我要给程程。”
陈秋糖有些无所适从 ,不断抠座椅胶皮的动作暴露了她的慌张。
叶从心笑道:“你放心。我虽然身体不好,但小时候算命的说我命硬且长。这不,早早就把父母克死了。”
“你一个大学生咋还信这个。”
“我只信夸我的话。我睡了。你可以回屋去。”
陈秋糖没应,叶从心无奈说,“或者困了的时候,睡我身边也可以。防止我睡着睡着突然死掉。”说完这句话,叶从心就睡过去了,她睡了十二个小时,根本不知道陈秋糖到底有没有占用她身边的床位。
……
莫康听说叶从心病了,放了她几天假,也把让她帮实验室里的硕士研究算法的事情,推到了大师姐徐晓蓉身上。卸下了担子的叶从心心情舒畅,只是陈秋糖每天除了白米粥什么都不让她吃,冰箱里明明藏着一大碗等待着她临幸的五花肉,却只能想象不能入口,着实伤情。叶从心宅在家里,某天打开电脑上qq,看到群里有gay晒了一张最近看上的男人的照片。叶从心一看,囧了,那正是令人过目难忘的杨正林。
所以说他真的是gay?
哦,不是,群里那gay说想掰弯他。
叶从心一向认为,掰弯直人的做法是非常不人道的,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斩断了他人的幸福和事业。这也是她彻底放弃了丁香的原因。叶从心怀着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