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龙安挺身走出屋门,刘雨菲、韩山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只见院中站满了人!
月光透过薄薄的浮云泻了下来,片片铠甲、顶顶头盔反射着寒冷的光。
满院子的银盔银甲,满院子林立的大枪长戟,宛若钢铁雕塑,都直凛凛站着,毫无声息。
然而观察头盔的下方,却都是空空荡荡,没有眼睛耳朵,没有鼻子和嘴,只有一个黑洞。
院中异常宁静,刚才还飕飕刮着的冷风,早已偃旗息鼓,仿佛见到这阴气森森的军队,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龙鲤则站在这千人队伍面前,那身银灰色的袍服,映衬着他满脸的杀气。
那种腾腾杀气,使他凛凛然不可冒犯,正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军队便是因为他,不敢再向前推进。虽然有三名军官,已经跨出队列,希望能走向柳龙安的房间,但现在也不敢再向前迈出半步。
柳龙安走到龙鲤旁边,龙鲤道:“主人,他们是冥府的阴兵,说是前来拜见你。”
柳龙安只觉丹田中一阵躁动,赤霄天子剑不停地白光闪耀,知道它想要出来,于是口中喝了一句:“出来!”
只觉眉心白光一闪,天子剑飞入他的手中。
原来这天子剑不仅身具龙气,而且久置陵墓,对各种阴气十分敏感。稍稍感应到陌生的阴森气息,便要飞出来保护主人。
站在队前的三名将军,都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叩见天子剑主!”
三人都低着头,对天子剑不敢仰望。
他们身后,那些兵士齐刷刷跪在地上。上千人的兵团,整齐得犹如一人,安静得犹如无物。
眼前的情景,令柳龙安惊骇万分。他从来没见过阴兵,更没见过大队人马向他礼拜。
“我等看到空中紫气漂浮,前来拜见天子剑主。”
“他们是冥府的阴兵,说是前来拜见你。”
“叩见天子剑主!”
这些声音不断在他心中翻腾:“他们是来抓我到阴曹地府吗?那他们为什么如此恭谨,还要下跪叩见?”
又听那三名军官道:
“在下骁骑将军李广,”
“在下轻车将军公孙贺,”
“在下右将军赵食其。”
“恭祝天子剑主圣安!”
柳龙安知道李广其人。有一首诗赞颂的便是他:“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城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过阴山。”他便是汉代的飞将军李广。
对其他二位将军,则不甚了了。不过,见他们对赤霄天子剑毕恭毕敬,猜想他们必定是汉代之人。
柳龙安道:“诸位将军,你们是汉代的人,怎么会在现代出现?”
李广道:“启禀天子剑主,我等受阎罗王赏识,已在冥府军中任职千年。正因为都是汉代的兵将,因此识得天子剑的紫气。”
柳龙安道:“你们到这儿来是抓我的吗?”
龙鲤闻言,向前迈出一步,冰冷而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三位将军。心道:“有谁胆敢动我主人,我就杀了他。即便是阎罗王,又有何惧。”
李广道:“启禀天子剑主,我等是来拘拿洪灾中死去的亡魂。到此已有二年,手下虽有万人,却一直被封印在这颍州城中,动弹不得。”
柳龙安道:“拘拿亡魂,需要上万人的冥兵冥将吗?”
李广道:“天子剑主有所不知。五年前,此地连续两年发洪水,死者无数。本来这些死人都是孤魂野鬼,随便就能引入冥府。但不知是何原因,很多亡魂都组织起来,建立了亡魂兵团。
“本来大元朝廷已派人敕修河道,以后可以不再发生水灾。不料这亡魂兵团专门与之作对,用阴力冲毁堤堰,招引江河之水倒流,安徽、河南两地又连续三年发生洪涝。亡魂兵团虽不断有人转世投胎,但又不断有更多人充实进来,现在是越来越强大。
“我等受冥王派遣,两年前赶到此处,好端端地出不了颍州城,也回不了冥府。只能眼睁睁看着,亡魂兵团又连续两年作祟。以前发水都是天灾,后来的这三年却都是鬼祸。我等眼下进退维谷,看到天子剑出世,敢请天子剑主帮我们消除亡魂兵团。”
柳龙安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冥兵是来消除水灾的。同时也才知道,此地连年洪涝,都是亡魂的怨力作孽。
柳龙安心道:“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能将冥兵封印在此。又不知是什么力量,将亡魂纠集在一起。我虽有赤霄天子剑,难道就能战胜这些力量,能打得过整个亡魂兵团吗?”
于是道:“我也是刚刚得到赤霄天子剑,还不知道它的能量。你们偌大军队都被困住,我要是出手,不是一样会被人家封印起来吗?”
李广道:“能得到天子剑,一定不是凡人。如果您顾念百姓安危,不妨一试身手。另外,末将看您身边这位英雄,气度不凡,可下阴曹地府,再搬救兵。我等在此跪求天子剑主!”
说完,三位将军将另一只腿也跪在地上。他们身后那些兵士,也都齐刷刷双膝跪地。
军中重礼,不过单膝跪地而已。
而面前这般情状,说明众兵将已到了走投无路、无计可施的地步。
忽听旁边韩山童道:“兄弟,如果答应了他们,你很为难吗?”
又听胡雪道:“龙安,你喝了那么多的酒,醒醒酒再说吧。”
李广道:“还请天子剑主三思。我等先行告退,明晚再来叨扰。”说完站起身来,右臂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