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敬道:“咱们在丹房已经七天了,你要是闷得慌,就去和师兄弟们说会话吧。”
张静文道:“我没事。您去歇会儿吧。”
师徒俩正在说话,忽然发现柳龙安浑身战栗起来。
柳龙安吞下金丹,顿觉各条脉络奇痒无比,仿佛无数蚂蚁爬在其中。
又觉腹内燥热起来,好似有熊熊烈火,越烧越旺。身体被烘得不住膨胀,越来越大,越来越空,仿佛立刻就要爆裂,就要粉身碎骨。
只听张静文惊呼道:“师傅,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又听张志敬笑道:“他之前吃过龙元丹,与我的金丹相冲。两种外丹势必有一场搏斗,反应当然很强烈。”
柳龙安周身炙热难当,疼痛难忍。恍恍惚惚间,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柳云义满头白发,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说道:“龙安,跟父亲走吧。父亲的世界里,没有痛苦。”柳龙安叫道:“爹!爹!救我!”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龙安张开双眼,发现躺在一间寮房之中。
房间很小,除了身下这一张架子床,四壁空空。
地上,一人背对床铺,端坐在蒲团上,两手搭着膝盖,正在用功。
柳龙安咳嗽一声,那人转过脸来。正是张志敬那个憨傻徒弟张静文。
张静文站起来,望着他道:“你怎么样了?还不能动弹吗?”
柳龙安抬抬胳膊,又弯了弯双腿,发现已经运转自如。他心中大喜,急忙爬起来,跳到床下。
张静文满脸得色,“我师父的金丹,就是这么神奇。你既然吃过了,就没有不好的道理。”
柳龙安道:“谢谢你,张道兄。张道长呢?”
张静文道:“师傅出门了,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柳龙安抱拳道:“那就麻烦张道兄,请你把我送回去吧。”
张静文眉头紧皱,嘟哝道:“师傅临行前,让我照顾你。你死过去整整一天,我就在这整整守了你一天,牵累得我哪儿也去不了,烦死人了。”
柳龙安歉然道:“我现在好了。只是我自己找不到家,你把我送到白龙潭去吧。”
张静文断然道:“不行!师傅说让我助你修炼内丹,等他回来亲自送你回去。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噢!我明白了。”他诡秘一笑,“就好比养着老母鸡,是为了让它下蛋。现在养着你,就是为了让你练好内丹,师傅回头取出来,留着以后炼金丹。”
柳龙安道:“你就那么恨妖族吗?为什么总往不好的地方想?”
张静文瞪着他:“我们作道士的,除了自己修炼,就是捉妖除怪。”
柳龙安道:“不害人的妖精,也要捉吗?”
张静文道:“你们龙王洞的金龙王,就带头跟人类捣乱,到处勾引小媳妇睡觉。上梁不正下梁歪,底下的妖精们,能不跟他学吗?”他眨了眨眼,问道:“你也是妖精,你告诉我,跟女人睡觉很好玩儿吗?为什么都那么上瘾?”
柳龙安望着他,心中暗笑:“这人三十岁了,也许还没碰过女人。”于是道:“很多寺庙和道观,都允许娶媳妇。你们这里不允许吗?”
张静文若有所思,缓缓地道:“长春观不让,我们全真教都不允许。”忽然压低声音道:“但是有人偷偷摸摸地,在外面搞女人。”
柳龙安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张静文道:“咱们开始吧。”
他又拿了一个蒲团,叫柳龙安坐在自己身前,将双手附在柳龙安后背。
柳龙安内视丹田,只见紫气缭绕,一团混沌。燃灯古佛、天子剑和短剑,全都踪影皆无。
他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我修炼了四年,好不容易练成的佛藏,尽都毁于一旦,燃灯佛、天子剑这些法宝,全都气化了?”直到此刻才领悟到,所谓内丹正是佛藏所在。
他试着运行小周天,却发现真气在尾椎处滞涩,难以冲到脊椎。
张静文道:“你的真气散了,难以打通任督二脉。你只管凝气丹田,我来帮你打通。”他双手轻按,将真气传入柳龙安灵台穴。
柳龙安立即感觉到,从灵台穴发出一股吸力,通过至阳、筋缩、命门、长强等穴位,拉动会音穴,吸引任脉中的真气向后流转。
丹田中开始舒畅起来,只是那股真气细若游丝,还十分虚弱。
真气渐渐在任督二脉周转,就好像江河之水缓缓流淌起来。
二人从上午开始运功,直到黄昏时分,张静文这才收手。
他将柳龙安锁在屋内,用阵法将整座屋子封住,这才到斋堂取来饭菜,与柳龙安一起充饥。
到了晚上,张静文将门窗关严,又加了封禁。柳龙安在床上安歇,他则仍然坐在地上,做着吐纳功夫。
第二天一早,张静文打开房门,正要出去取早饭。突然几个人抢进屋内,看到坐在床沿的柳龙安,其中一人大笑道:“哈哈!怪不得你这两天行动怪异,原来在屋里藏着妖精!”
这人三十几岁,身材肥胖,肚子隆起,仿佛六七个月的孕妇。他的一双豆眼,咕噜噜打量着柳龙安。他的身边还有三个年轻人,全都十七八岁模样。
张静文噌地窜到胖子面前,将柳龙安挡在身后,急道:“鲁静从!不许你胡来!”
鲁静从蔑视地看着他:“我胡来?你暗中勾结妖精,倒还理直气壮了!”
张静文争辩道:“他是我师父带来的。我师父让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