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栋,顺治二年应募从军,隶属陕甘总督孟乔芳麾下,并署理潼关守备,后随征秦州(今甘肃天水)、巩昌(今甘肃陇西),击败明将贺珍、武大定,升任宁夏水利屯田都司。顺治五年,镇压米喇印、丁国栋起义,因作战有功,升任高台游击。顺治十三年,赵良栋随经略洪承畴征讨云南、贵州,授督标中军副将,后留任贵州,归贵州提督李本琛节制。
吴三桂退出滇省,经营贵州后,赵良栋受排挤,秘使人前往京师告吴三桂与明军勾连,有异心,书信却为吴三桂所获,遂遭拘押。加上朱永兴对所谓的河西汉家三名将始终关注,张勇、王进宝已死,独剩赵良栋一人,便屡向吴三桂索要,以证吴向明之心。
现在形势突变,吴部失去了广西孙延龄这个缓冲,黔省处于两面夹击之下。而吴应熊又尚未营救回来,吴三桂为争取缓和的时间,终于下了杀手,以赵良栋的人头向朱永兴表示顺从之意。
河西三汉将,是荣,还是耻?历史上平定三藩而建功,但镇压反清起义,屠戮战区百姓,四川人更是遭到了又一次浩劫,其罪当诛,不为可惜。
“岷殿下点名要的人,为何不活着送去?”郭壮图在书房内不解地问道岳父。
“此人恨孤极深,若万一得殿下看重,日后必对孤不利。”吴三桂摇了摇头,怅然道:“且争取些时间,待应熊归来,便可向清廷勒逼,或要钱粮,或要湖南,仍不失裂地封王。”
打不过明军,就算暂时从清廷那里要了地盘,难道明廷会允许您裂地封王吗?郭壮图心中暗自叹息。觉得吴三桂越拖越不利。因为要看住贵州,明军在滇省、桂省都有重兵而不能用,岂不让岷殿下怨恨?
“岷藩有仁心,向来注重少死伤士卒。”吴三桂仿佛在解答着郭壮图的疑惑。又仿佛在自说自听,“若以贵州一省反正,可保家眷资财;若投之可定大江以南的胜势,却仍不失官封王侯。”
不是很连贯,但郭壮图听明白了。岷藩仁厚,为了少死伤,估计不会急着对贵州动兵,现在只是以势迫人。现在明军占着战略主动是不假,可若说一定能必胜,倒也未必。先观望。再在关键时候成为关键的力量,那得到的待遇自是大不相同。
“清廷猜忌日重,即便再为其拼命立功,就算暂时幸免,最后亦难善终。”吴三桂缓缓地说道:“然大江以南毕竟不适满洲八旗驰骋。与明军大战一场,纵是得胜,恐怕亦是元气大伤。岷藩有海外之地,又派晋王经营四川,败而难亡,其水师强横,必如郑氏一般。使沿海难得安宁。何况汉人的情绪已被鼓动,想稳定地方,谈何容易?”
“介时王爷可趁时而动,或割据西南,或与岷藩联手,共制满清。地位自是不同。”郭壮图约略猜出了吴三桂的想法,笑道:“满人有几许,想在南方稳固统治,少不得裂土分茅,王爷依然是一方诸侯。”
“形势万变。这只是孤的一厢情愿,成之极难。”吴三桂苦笑了一下,说道:“且等等看吧!只可惜黔省地处内陆,难有海上出路。如若不然,与西夷商贸,可得火枪、火炮等利器,实力大增之下,回旋余地自是宽阔。那岷藩,滇省未定便急着攻伐安南,由安南而出海,目光之深远却是令人难及啊!”
“或者也不是目光深远。”郭壮图玩笑般地说道:“当初形势多危急,岷藩说不定是预留后路,战若不利便出海他走呢!”
吴三桂呵呵一笑,说道:“嗯,怕是真有此想。凭岷藩的本事,只要有数千精兵,攻掠海外之地,收服蛮夷,却也不难异地称王。”
“异地称王之后,岷藩亦不是个消停的主儿。”郭壮图笑道:“反攻倒算怕是少不了的。”
“但却不会有如此大的声势了。”吴三桂叹了口气,说道:“退易进难,若真奔走海外,人心尽失,再难收拢。哪象现在,即便明军败上几场,哪怕丢失两省,亦能喘息休养,以力再战。若想彻底剿灭,除非……”
郭壮图略一思索,已经知道吴三桂所指为何,试探着说道:“除非郑家反目,重创或歼灭其水师。”
“正是如此。”吴三桂轻抚额头,沉声道:“只是那郑家小儿,岂能是岷藩对手?但这个变数,确实存在。”
郭壮图急速思索着,顿觉明军的形势也未必如表面上那么好,隐患还有,内乱的可能性也不小,岳父的谨慎倒也有些道理。
………………
广州城,岷王府。
“派人把圣旨送到厦门去吧!”朱永兴走进机要室,便发出了第一个指示。
不出所料,郑经比较轻易地击败了台湾众将的抵抗,由于朱永兴事前已经秘密派人至台湾,有些部将已经做了准备。等到主将黄昭战死,郑袭欲降,败势已定时,萧拱宸便率千余残兵败将及家属乘船仓惶逃命,至广州投奔明军。
在这个时候发出圣旨,算是满足了郑经的要求,也在圣旨上说明了朝廷早对台湾郑袭等人有所安排,便是令其收回自封的护理官职,来广州请罪。这样一来,收留萧拱宸等人也就有了理由,堵住了郑经的口,以免他向朱永兴追索叛将叛兵。
“谕令漳、泉二州官员,准许郑家上岸采买,但粮食要限量,只说战事正紧,要供应军需。”
学着清廷的封锁之策,或许能使郑家的物资陷入困顿,但却不是明智之举。台湾刚刚开垦经营,粮食肯定有很大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