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智英张了张嘴,害怕真的赶他回去,只好忍气吞声,低头赶路。
“看你这小子,说话还奶声奶气的,是才开叫的小公jī_ba!”一个亲卫笑着打趣道:“不过,说得倒是有点道理。这行军战阵可不是你们白人能懂的,看不到前面吧,连殿下都是步行呢!”
段琬儿愣怔了一下,和高崇义交换了下目光,显然,高崇义也很惊讶。
“那不是也有骑马坐车的。”段智英的目光一扫,正是梦珠等人的车驾。
“那是公主殿下和女官。”亲卫习以为常地一撇嘴,嘲讽道:“你个大男人,还要和女人攀比吗?”
段智英没话说了,将头扭向一旁,默然迈步向前。
段琬儿有些羡慕,岷殿下安步当车,未尝没有为那蛮夷公主着想的意思。这样便没人说三道四,只觉得理所应当了。看来,那个要跟自己换衣服,还打听“大理三月好风光”是如何唱的美女,是深得岷殿下宠爱呀!
队伍行进了约两个时辰,方才在一条小河边停步休息。锅灶架起,炊烟袅袅。该休息的休息,该做饭的做饭,忙碌而不混乱。
段琬儿刚坐下喘了口气,便有两个侍女过来把她带走,直接来到了梦珠等人的车驾处。
朱永兴正又看又闻地摆弄着两罐蜜饯,杨国骧站在他的身后。段琬儿认出是自己早上献给梦珠公主的白人特制果脯“雕梅”,见原封未动,明白自己还不被信任。但这也无可厚非,她颜色如常,上前施礼如仪。
“且说说,你们准备在大理如何相助我军?”朱永兴也不罗嗦,开门见山地问道。
“殿下明鉴,此事还要民女与大理城中族人取得联络后,方可确定。”段琬儿很坦然地说道。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觉得在四、五日后把这三人放掉应该可以。那时大理的清军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也不怕他们再去通风报信儿。嗯。不能全放,留下个人质更好。
“殿下,龙尾关险要难攻,若要用船时,民女愿献微薄之力。”段琬儿直起身子,伸手从罐子中拈起两颗梅子放进嘴里,很快便嚼吃完,恭恭敬敬地说道:“此是我白族特制果脯,名为雕梅。将刚上市的青梅用小弯刀剔出果核,压成有花纹的小圆饼。在清石灰水中浸过,再泡入蜜糖中密封静置半年之上。吃起来又甜又脆。还有梅子的清香。”
朱永兴淡淡一笑,这女子冰雪聪明,处事不卑不亢,确实很精明。而且,他心中也肯定了段琬儿的一点用处。龙尾关背靠苍山,前临洱海,从水路进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徒步行军,你一个女子,还能适应吗?”朱永兴目光一扫,看清段琬儿乃是天足,便随口问道。
“飘泊颠沛,民女已习以为常。”段琬儿小腿酸胀,但却不示弱地回答。
“行军宿营,你假作男装,也多有不便。便复了女装,随着她们同行吧!”朱永兴招手叫过两个侍女,是最为强壮的两个,吩咐她们负责照顾段琬儿,实则是监视控制。
“谢殿下优容照顾。”段琬儿低头施礼。
“呵呵,你这副样子——”朱永兴看着段琬儿的化装打扮,颇觉好笑,揶揄道:“昨日拜见时,为何打扮清丽,倒也好看。”
段琬儿低着头,轻咬嘴唇,脸有些发热,总不好说有那么点引诱的意思吧!
朱永兴也不再纠缠,笑着起身离去。
呼,段琬儿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口长气,随着车驾行走,少了很多辛苦,算是一件好事吧!
“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cǎi_huā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不远处传来歌声,却是梦珠在教侍女们唱歌。
段琬儿立时竖起了耳朵,心中疑惑非常。昨晚问过旁人,皆不知白人有些歌调,还有那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亦不知是何武功。可这歌,却是真有,难道是当年沐英、蓝玉灭大理时,焚毁的白人的历史文化书籍尚有遗漏?可岷殿下又是如何知晓的呢?一个个的疑问升了起来,萦绕在段琬儿的心中。
这坏人,刚刚言语轻薄,现在又用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撩拔,段琬儿咬了咬嘴唇,抬头寻找坏人的身影,却已经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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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屏州,又名石平,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改石坪州为石平,后改石屏,属临安府。
全州地势北高南低、西高东低中间凹,似一向东开展的撮箕,可归纳为“三山夹两河”,“九分山有余,一分坝不足”的山区地形。地势以山多地少、山河相间、岭谷并列、高差悬殊、垂直明显为特点。再加上亚热带高原山地季风气候,森林覆盖率很高。
“同胞杀同胞,猪狗不如,天地不容。”“满人不过尔尔,汝等皆为奴隶,奈何不奋起一击。”“驱除鞑虏,恢复华夏。”“屠戮百姓,天打雷劈。”“不杀降,不虐俘。”“吴三鬼,大汉奸,遗臭万年。”……
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能在树上、石壁上、墙上看见类似的标语,可忙坏了刚进入石屏州的清军前锋。
前锋主将吴国贵是吴三桂手下的得力虎将。从辽西便冲锋陷阵、韬略智谋皆是上品,为吴三桂立下赫赫战功,忠心耿耿。只是此人不善交际,在军中人缘算不得好。在顺治四年,清廷命吴三桂开列清单为有功部将请封时,军中文吏起稿,吴三桂粗心未细审,吴国贵只列三等参将。
等到吴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