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林素美的心就仿佛是被什么柔软而温暖的东西敲击着,心口处砰砰跳动得如此激烈,仿佛它在下一刻就要跳脱而出,以至于她的灵魂就跟着一同共振。
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讨厌呢?
在她因为姐姐的婚事触动,联想到自己的婚姻,也去思索着建立一个小家可能性时,在她觉得自己年龄似乎好像也该结婚的时候,在这个念头不过才升起时,他就直接付诸了行动,为这些念头给予了温暖的环境,让它们顺利着床。
略略暗黑的夜色覆盖了她脸上的红晕和无措,只是她的身体仍旧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谢长渝起身轻轻的将她拥住,他的怀抱温暖而具有力量,让她也义无反顾的回抱住他。
就在这一刻,毫无疑问,毫无迟疑,毫无后退的余地,这个人就是她感情的归属,也是人生的归属。
她窝在他的怀里,轻轻的抽泣,并不懂为何会哭泣,可是爆发的情绪,最终只得以这样的方式发泄。
那些糟糕的过往,曾有过的彷徨,偶尔冒出来的迷茫,全都在这一刻成为了某种历史,因为她终于可以有人分享,一同为了理想人生共同奋斗,她不再只是一个人。
谢长渝就那么抱着她,她的抽泣声,同山风相融,同虫鸣比美,却只是他一个人独一无二的风景。
好一会儿,她的身体才不再颤抖,她轻轻的推开他,从他的怀里出来。
大概是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不满,她有些扭捏,心里更加感谢这暗沉的夜色,看不到她的神色,让她不至于感到难为情。
“你说你也很爱我,对不对?”谢长渝终于打破了平静缓缓出声。
他开口的同时,伸出手用手擦着她的眼泪,他似乎不敢用力,就好像只要指腹的力度太大,就会伤到她的脸一样,只能够小心翼翼擦拭,想对待珍惜的宝贝。
这样温柔而小心的动作,没有让她感觉舒适,只让她觉得整个人痒痒的麻麻的,跟会传染似的,全身都跟着如此。
她拿开他的手,脸微微侧开,唇瓣轻咬,很艰难的吐出一个“嗯”字。
他却按住她的肩膀,直接果断的表达着他的态度:“我喜欢了你很久很久,你知道的,对不对?”
她又回了一个“嗯”字。
“我对你的喜欢毫无疑问。你说这是为什么?”
林素美被他给问愣住了。
“你知道,对不对?”谢长渝故意似的,从容不迫的靠近她,在她耳边诉说,带着浓重湿气的呼吸就在她耳边窜啊窜,调皮得不行。
她知道,她怎么能不知道?
从他年少最青涩时候的表现,到有原则的成熟稳重,到后来因为经历和选择,加深了最初的好感,让彼此终于成为了那个最特别的人。
“你看,我证明了对你的爱意,你是不是也该证明一下?”
林素美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他给蛊惑了,这会儿竟然傻兮兮的跟着他的话走,下意识的问他:“你要我怎么证明?”
“如果我不是太不能见人的话,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见家长了?除非你觉得我没有办法见人,只配和你偷偷摸摸玩这种人后的感情,不能拿到人前,上不了台面。”
…………
林素美稀里糊涂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谢长渝给蛊惑了,竟然就这么轻易的一口气答应让他去见自己父母,并且还同意谢长渝提出的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见她父母,他说两人感情公布了,也好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两人分开了后,林素美就独自回家,夜风吹来,她却站在自家坝子上不动——就应该让风多吹吹自己,教训一下自己的头脑发热,怎么就直接答应他了。
林素美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真是矛盾得厉害,明明因这事心有甜蜜,却又表现得扭扭捏捏。
她的右手轻轻拨动着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个象征着戒指的东西,心里被某些甜蜜而深沉的东西压住,并不是负担,而是一种接受,让她也要为这样的感情给予回应。
如果非要用金钱来衡量,这个所谓的象征意义的戒指,毫无价值,但偏偏它用感情来衡量,又是无价之宝。
这个不算戒指的戒指,是谢长渝亲手做的,选择的材料,是他选择读书那一年所用的钢笔,将钢笔盖子,剪裁下来,加上别的材料和装饰,做成了一对戒指。
这是她收过最好的礼物。
她反复的拨动着这个戒指,一些生活的小细节便出现在她的脑海,难怪他喜欢牵她的手,不断的感受她中指的指围,她原本还以为这是他的小习惯。
陈冬梅从堂屋里走出来,看到林素美站在坝子边缘时,差点吓一跳:“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我就想吹吹风。”
陈冬梅想说什么,又摇摇头,算了,年轻人的喜好,她是没有办法懂了。
林素美看到母亲,再一次被提醒着她答应了谢长渝什么,一时间心跳加速,慌张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怎么就这么忐忑呢,都可以和高考分数下来时那一刻的情绪媲美了。
心口再次火热起来。
“妈妈。”她咬咬牙,还是张了口。
“干嘛?”陈冬梅转身,拿着靠在墙上的斑竹扫帚,在坝子上挥舞着,清理着坝子。
“我交了一个男朋友。”
“交男朋友就交男友呗……”
等等,小美说了啥?陈冬梅手里的斑竹大扫帚砰的一声落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