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出阎王,鹰扬长歌仍道:“阎王之决定,当然有其深意,然,再问黑后,阎王何在?”
其他朝臣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动着耳朵听。
我偷偷给国相递眼神。
“阎王正在闭关,闭关前已将国事尽数托付给黑后处理。若有人执意要见阎王,千玉屑愿意带路,只是,打搅阎王闭关,希望他的事足够重要。”舒缓的声调,国相慢悠悠的说。
国相,你真是个好人。见国相肯开口,我悄悄松了口气。
“奥?是吗?阎王真是在闭关?”鹰扬长歌似笑非笑的盯着千玉屑。
“自然。”千玉屑丝毫不受影响。
这是在发现阎王失踪后我跟国相统一口径后的说法。
那些大臣们肯定有人猜出,只不过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是阎王亲立的王后,一个是阎王亲信的国相,又确实有阎王托付黑后理政的亲笔诏书,他们都说阎王是闭关,那就是闭关咯。
鹰扬长歌此举,把窗户纸戳破,是为了玄灭?我思索,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与玄灭有关?总不至于是为了玄灭头发长不出来的事吧,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才反应过来?
鹰扬长歌咄咄逼人的看着我:“那烦请黑后带路,老臣确有要事面禀阎王。”
这,
我求助的看向国相。
阎王不是失踪了吗上哪给变一个啊。
偏在这个时候,国相跟其他人一样,低头不说话了。
我们不是一帮的吗?
气氛一时诡静。
“哼,阎王岂是说见就见?”都不说话,都等着我表态,我能感到冷汗密密沾湿了后背,“爱卿风尘仆仆而来便急匆匆求见阎王,未免对阎王不敬。不如先稍事休息,整好仪表,再见阎王不迟。爱卿跟玄灭太子也许久未见了吧,不如就歇在玄灭殿里,你们甥舅也好话话家常。”
我大脑一片空白,说了些啥都不知道。
鹰扬长歌跟大臣们退下后我依然端坐在座位上,没办法,腿软,站不起来。
我本来就不是灵活机变的人,也不是强硬的性子,跟人吵架有理的事我都吵不赢,所以对事情我是鸵鸟心态,能避则避。不然也不会来黑狱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么被动。这种场面我真是头一次遇到,孤立无援,必须自己面对,连帮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咦,也不是全走了,还剩下一个国相。
对于国相,我的初步印象是深藏不露的权臣,谋害阎王,大权在握,玩弄年幼的皇子跟无知王后于鼓掌,底下人敢怒不敢言,早晚有一天会废掉幼主,自己登记。后来,随着接触的加深,国相办事可靠,态度亲和有礼,有为难的事还帮我解围,我的印象就变了,国相是一个靠的住的忠臣,人品高尚,有权但不弄权,而且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但是今天的事国相最后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帮我解围?
如果一个人一直帮你,便会被视为理所当然,一旦不帮了,反而会被怨愤。
就如我此时,委屈的怒视国相,想要质问。
似乎猜出我心中所想,国相倒先发问了:“黑后是想问,为何千玉屑没有顺黑后之意,阻止鹰扬长歌?”
被看穿了,我点点头。
国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自然是因为,千玉屑也想知道,阎王到底在何处?”
呃,我困惑的看他,这有什么关系吗?
“阎王的去向,黑后,真的不清楚吗?”
“这,阎王不是失踪了吗?这不正是国相你告诉我的吗?”我是真的迷糊了。
“如若黑后真不知阎王去向,或者,千玉屑该换个问法,”依旧是不疾不徐的声调,但他潋滟的眸子微微眯起,透出危险的味道,身形也骤然绷起,像随时可以发出攻击,声音却越发轻柔,“在黑后这个壳子里的,真的是黑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