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大军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打开了景安十八年间的短暂战乱,至此以后,他们都在原本的轨道上越走越远,那些注定交际的怨恨,埋骨百年的根本都露出了他们斑驳的面目。
“王爷,前方五十里便是雁回门了。”澜弦向毓王请示,下一步作何打算。
“先扎营吧。”行军几天,临头了最忌讳就是急于求成,养精蓄锐才是给大军的最好的物资补给。
雁回门几乎是一片平地,易攻难守,毓王有六成的把握能够顺利攻下,但是还有四成的不定性因素,最怕的就是出雷人拿那些因素来要挟他们。
此刻远远望去,黄沙漫天,雁回门只远远的缩在这飞沙中的一个角落,冲过雁回门就是雁回城。可是那五十里的距离,却能硬生生的吞噬掉无数的生命。
”王爷,有情况。“澜弦一直是一刻不停的紧盯着前面的动静,一人骑马向他们的方向过来,澜弦第一个告诉了毓王。
”来人可是毓王殿下?“那人看起来并非是出雷士兵,反而是一个雁回城的百姓,大军都送了一口气,但是毓王他们却是皱紧了眉头。
”城中可有人被杀?“毓王向前,表明了身份。
”无人被杀。“那人似是难以开口,挣扎了些时候,还是出言道:”太子殿下说,让我们请王爷去城中小聚,只,只王爷一人,只是,只是小聚就好了。“那少年有些局促,怕是说的话自己都难以相信。
”你叫雷漆那个狗东西太子殿下?莫非你是忘了你是谁的子民,雁回城是谁的国土!”副将白江是个武夫出生,便是第一个沉不住气大骂起来。
“王爷,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那些人不杀我们,但是会给我们吃一种东西,仿佛整个人如火烧一般,长出脓泡,面部溃烂,生不如死啊王爷。太子殿下逼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在这纸上签字,不签字求死都不能,他从未杀我们一人,都是百姓在求死啊,王爷。”
那人下马向王爷跪下,抬头递上了那卷纸他们才看清,那少年的面目,竟是已经有些焦黑。上面只有雷漆的一行大字:请王爷入城一聚,民心所向。
下面是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签字,透着纸卷都能闻出一股焦炭一般的味道。那都是被逼的百姓。
毓王心里清楚,如果他不进城,城里的百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他不得不去。
“王爷!”澜弦心知王爷心意已决,不经方寸大乱。
“澜弦,明日我未归来,你就按原计划进行。”
“王爷!为何不再等等,没准流瑛姑娘他们成功了呢?!”
“等不及了,雁回一带几乎都是平地,唯一能让他们进城的,只有先绕道祁连山,那里必然也有重兵把守。来了也已经是晚上了。城中百姓等不起。”毓王摇摇头。
“王爷!”
“别说了,白江,切记,明日一早我还未出来,便可以行动。”毓王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带兵却是丝毫不马虎。
“王爷!是……王爷。”白江说不出文绉绉的话,他向来只会打仗,话到嘴边也不知道怎么去劝王爷。
那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通体发红,头顶冒着青烟,一把扑向毓王。澜弦毫不犹豫一刀致命。自从王爷不许他用剑之后,他就一直在用刀。
“这第一场,我们输了。”毓王看着那人的血液将刀都腐蚀了些,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他未想过,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残暴的毒药。
他在大军的目送之下进了雁回城,这是他第一仗,却如此被动。本来与流瑛他们计划好,流瑛与亦寻带小队人马绕过后方偷袭,他在正面牵制。
雁回门实在是容易攻下,所以他们都一直觉得雷漆不可能就在雁回城坐以待毙。他肯定会拿城中的人做筹码,却不想,是如此阴毒的手法。
毓王卸下铠甲,独独穿着一身白衣,走着这黄沙之地,渐行渐远,大风刮不走的,黄沙埋不掉的,是那些站在最前方的人的信念。
他越走进就越能看清此刻雁回城的情况:本是边疆的极荒之地,却有了大漠般有着炎炎的火气,越逼近就越能感到它令人窒息的气息。
“毓王殿下,我等你可真是等的好苦。”雷漆大开城门,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着这位祈源唯一可能继承王位的王爷。
“王爷,我在城中设了宴,请吧。”雷漆侧身一步,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毓王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讲,他看着城中百姓有的溺死在水缸里,有的干脆自己把自己杀死,还有一些身体已经焦黑的如碳一般,他们面露死色,与当初在嫚江船上的情况,严重了无数倍。
他错了,他本以为自己能够保全下雁回城的百姓,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拯救祈源的子民,他错了,他就应该更加杀伐果断,直接带军冲进来,给他们一刀,活着直接用马蹄把他们踏死,都比在这无间地狱受着烈火的折磨来的要好。
“怎么,叶琛,你还满意我的杰作吗?”宴设在城主府,却是真的豪华之宴,尽数都是这边疆之地的特色食材,更有甚之,桌上还有荔枝。雷漆在这个季节竟然还能弄来荔枝摆宴,却还真是一场好宴。
“太子殿下真是好雅兴,这么丰盛的佳肴宴请我一个敌国王爷,岂不是浪费?”毓王居然怒火滔天,却还是镇定自如。
“那是自然,所以我请了这城中的一些百姓,把我的好子民们都带上来吧。哦对了,王爷为何说自己是敌国王爷?可是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