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夏婵轻轻开口道。
沈容玉低着头,沉默不语,像是没听到夏婵的话一般。
过了良久,才听到静默的空气中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沈容玉喃喃开口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夏婵偷偷抬头看过去,只见沈容玉神情悲切的盯着桌面,脸色是难得的沉重。夏婵垂下眼帘,静静思索了一下,开口劝解道:“小姐无错。”
沈容玉猛地抬起头看着她,夏婵淡淡笑着,一脸的恭顺:“奴婢相信二少爷迟早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您是二少爷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姐弟之间怎会有解不开的误会呢?”夏婵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沈容玉的表情,她并不知道大小姐和二少爷谈了什么,她只知道二少爷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脸色阴沉的难看。现在看大小姐的脸色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看来应该是和二少爷有关了。
沈容玉用力的抿了抿唇,脸色沉静如冰:“他走了?”
夏婵愣了愣,点点头,道:“二少爷已经离开了。”停顿了一下,夏婵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二少爷离开时,脸色很难看。”
沈容玉表情有一刻的僵硬,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慢慢收紧,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语调沉沉的吐出两个字:“是吗?”
随即,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淡淡道:“你们去休息吧,让外面的小丫头给我打点热水进来。”
夏婵一急,忙唤道:“小姐!”
一旁默不作声的司桃拉了她一把,摇了摇头,小声道:“让小姐静静吧。”她虽然并不是很懂小姐与夏婵在说什么,但她看的出来,小姐心情不好。
夏婵一怔,沈容玉已经起身进了里间,只好道:“奴婢告退。”
听暖阁,一个小丫头脚步匆忙的往正屋走去。进了屋,看清了脸才发觉那是大夫人身边的香脂。
香脂快步走进内室,福了一礼,才压着声音禀报道:“大夫人,那二少爷确实去了扶云院。”
大夫人倏然睁开双眼,眼底流露着刻毒的光芒,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尖锐道:“他这会儿倒是勤快,沈容玉一回来就上赶着去了。眼里心里,哪儿有我这个母亲一分半点?养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香脂垂首听着,笑道:“大夫人何必同这种人置气呢?不过是个孩子,想要拿捏还不容易?”
大夫人压下心底的翻滚的怒意,噙了口茶水,淡笑的望着她:“哦?你可是有了好法子?”
“四小姐不是还拿捏在您手中么?不如让她去……”
香脂话还没说完,大夫人就摆了摆手:“那蠢货能办成什么事?今个儿让她去下沈容玉的面子,结果呢?反而被沈容玉给震慑住了,还狠狠奚落了一顿!”一想到下人传过来扶云院发生的事,她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香脂一噎,讪讪道:“奴婢……”
香脂不知说什么好,大夫人却不再追究,反正时间还很长,她不信她还拿捏不了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姑娘。毕竟没有了母亲的嫡女,还不如一个庶女的日子好过呢!
轻轻放下茶盏,大夫人又想起一事,禁不住问道:“对了,我怎么没看到三少爷?”
香脂身子僵硬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三,三少爷他,他……”
大夫人皱眉,不悦的斥道:“快说,他又跑哪儿去了?!”
一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冯氏又爱又恨,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怎么可能不爱?可偏偏这个儿子从小性子就深沉的让人琢磨不透,更是不听她的话。现在想起他执意要跟沈清渲一起听赵平武讲学,她胸口就隐隐闷得发痛,可是又拿他无可奈何。
香脂被大夫人一斥责,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哆嗦着说:“三少爷他去了大小姐的扶云院!”
大夫人一听,猛的拍了桌子,怒问道:“你说什么?!他怎么会去扶云院的?”
“奴,奴婢不知。”香脂身子瑟瑟发抖的埋下,不敢去看大夫人难看的脸色。却听身后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很轻盈的脚步声隐隐传来。
沈容姝不疾不徐的踏了进来,美丽的裙摆在地上散开,扬出优美的弧度。她柔美动人的桑音缓慢的响起,却不再是温和的,而是冰冷的。
“母亲这是做什么?何必动怒呢?大姐回来,三弟去看看又能如何?”沈容姝美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冷淡的让人心里发颤,她垂眸看了眼趴跪在地上的香脂,冷冷道:“你出去吧。”
香脂像是极为害怕这位美丽的二小姐一般,连忙道:“是,是,奴婢这就出去。”
说着便赶紧爬了起来,快步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沈容姝眼底的冷意便毫不留情的释放了出来,她走到大夫人身边坐下,淡淡道:“母亲何必对一个卑贱的下人发火,也不怕气坏了身子。”
大夫人冷着脸,对自己女儿的温柔与冷漠之间的转变已经习惯,可心底的怒意却没有减少半分,怒道:“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说闲话,倒不如去把你那不成器的弟弟给拉回来,好好教育教育他,别让他整日眼巴巴的上赶着往沈清渲身边儿靠,像什么样子?更何况,沈清渲对你三弟一向态度冷淡,他同沈清渲都是相爷的儿子,又同是嫡子,干嘛要忍受沈清渲的冷眼?你那个好弟弟也真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到时候被人卖了还不自知呢!”
沈容姝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直言不讳道:“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