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当用出这身法时,就没指望不被认出来,哈哈笑道:“师婆看的真准,我师父就是肖永,刚刚我说来这里师父不知情,这话其实是骗您的,实际上我今日能在这出现,都是师父指使的,日后您若是寻仇,尽管去找他吧,他肩膀够硬,定能扛得住师婆给的压力。不过还望师婆记住,我们乃是群英会……”
说罢再次冲向陆红宁,“老师婆,荆兄已经钻进马车了,而我自信还能与你周旋一盏茶的时间,你可还有其他办法。”
陆红宁裙下一脚,踢回了贺新郎的扁担,目光飘回马车,也没有着急回去阻拦,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贺新郎见她似乎有些神游,手下一缓,“师婆这是要放弃了?”
陆红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目光又转回马车,贺新郎也不敢乱动,反而更加警惕,生怕陆红宁在最后再使出什么手段。
浑身是血的陆墨终于带着他的人姗姗来迟,但此时形势已经变了,守护马车的已是荆云一方,反而是陆家的人在外面猛攻。
拉车的几匹骏马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反而马车本身却较为完好,没什么破碎,双方的人在动手时都刻意避开这里,害怕伤到里面的人。
陆景祯已经负伤,胳膊和后背的两处口子,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方不远处愈打愈烈的战事;陆菁本就不以功夫见长,现在只能在一旁声嘶力竭的呼喊,指挥着围住马车,填补漏洞;陆华程还在远处迷着路,根本不知道马车那里已被攻破;至于陆景礼,似乎已经骑马离去了……
只有陆墨还在最前线,内心的愧疚让他的实力暴涨了三成,或者说别人被他的搏命打法吓到了,交手时的畏手畏脚将他凸显了出来,尽管陆墨非常努力,但他却也很难再向前迈进,有个同样搏命的方霖一直拦在他身前,让他始终无法靠近马车。
陆红宁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也不去做任何最后的努力,似乎真的是要放弃了。
荆云终于背着陆蝶走出了马车,方霖、赵霜、魏霄、程黎等齐齐呐喊,宛如疯魔般进行最后战斗,陆家人也都红着眼睛,用身躯组成人墙,来做最后的阻碍,期待不知哪里会出现的变数。
陆红宁和贺新郎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陆蝶华丽的黑色裙服已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宽袖裙摆等等凡是阻挡行动的东西都被扯了下来,白皙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荆云胸前,若不是可以看到她俏丽的脸上泪水涟涟,贺新郎都怀疑陆蝶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
“你给她身上下了禁制。”贺新郎看向了陆红宁问道。
“是啊,从荆云出来,小蝶就很不安生,若不将她制住,她又怎能安稳的在车里待到现在。”陆红宁理所当然的说道。
贺新郎此时才意识到,大家在外面打了这么半天,作为主角的陆蝶却始终没有露面,这若不是受到了限制,又怎么能有其他的解释。
“但这是你的侄孙女,你居然下这么重的手!”贺新郎忿忿道。
陆红宁有些奇怪,“我如何下了重手。”
“从她现在也丝毫不能动可以看出,荆兄拿这个禁制毫无办法,这还不算是重手。”
陆红宁极为鄙视地看了一眼贺新郎,终于还是极为不耐的说了一句,“再过半个时辰,自会解开,对身体并无坏处。”
贺新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为了挽回问出第一个蠢问题而失去的颜面,接连又问了两个蠢问题,终于在知道颜面已无可挽回的时候收手了
“贺小子。”陆红宁突然开口说道:“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贺新郎连忙做洗耳恭听状。
“你觉得小蝶的眼泪是为谁留的呢?”
贺新郎没想到陆红宁会这么问,沉吟后刚想回答,却发现在这个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能是为了荆云来接她而流的,也可能是因为背弃了陆家而流的,还可能是因为不能嫁入韩家而流的,你觉得是哪一种。”
贺新郎立场坚定,“当然是第一种。”
陆红宁没有辩驳,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眼看着荆云被簇拥着杀出重围,上马而去,陆家人虽在外疯狂追赶,但是荆云离开的方向应是提前设计过的,仅仅几处简单的陷阱,就让追击的陆家人无所适从。
陆红宁收回目光,原本摊开的手掌再次成为爪状,向着贺新郎抓来,贺新郎虽然再与陆红宁聊着天,气氛不错,但也从未放松警惕,见状急忙抬手招架。
陆红宁一改原先战法,似乎是要迫退贺新郎。
贺新郎一个走街串巷滑到陆红宁身后,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只因在他的咽喉处有一只锋利的紫色利爪。
贺新郎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咽唾沫都不敢,生怕喉咙一动,引起什么可怕的后果,口水从嘴角流出,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傻。
陆红宁抬眼看着他,沉声说道:“荆云的目的已经达到,他都已经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贺新郎目光与陆红宁相对,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晚辈告辞。”
说罢在陆红宁一掌的推力下,飞身而退,几个跳跃便消失不见。
贺新郎刚走,没了主心骨的陆菁带着几个人慌忙赶到了陆红宁身边,“姑奶奶,你怎么放他走了。”
陆红宁声音平淡地说道:“他是货郎帮肖永的徒弟,名为贺新郎,肖永本就以身法轻功见长,他的徒弟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