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绮把姜月奴弄到身边没几天,殷廷修有样学样,说服父亲让白银来做他的贴身侍卫。
殷廷修身边原本有两个男仆,很早就跟在他身边,虽然也学了些拳脚功夫,却一直入不了小主人的眼。
白银则不同,他既是武学天才,又对殷廷修言听计从,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殷廷修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不敢对长辈开口。不过有了殷绮这个先例,他终于看见些希望,便去央求父亲,没想到竟真的成了。
临走时,殷正川问道:“没了他们两兄弟陪你,可还习惯?”
父亲说的是殷廷允和殷廷岳,廷允有意回避,廷岳远走他乡,如今剩下自己一个,父亲是在担心他会寂寞无趣。
未等儿子答话,殷正川又道:“血浓于水,兄弟就是兄弟。不用理长辈那些琐事,你们只要顺从自己的心意,过得自在就好。”
殷廷修心中一暖,他已经很久没听到“顺从心意”这种话了。不知从何时起,身边的人总在教导他学会隐忍和权衡利弊。
父亲能这么痛快地答应白银的事,也是想让他身边能有个玩伴吧!
这消息传到殷绮耳中时,却令她一阵不快。
自己以远嫁为筹码才把姜月奴弄到身边来,可对殷廷修来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虽然知道父亲一向溺爱长子,不喜女儿,可殷绮看到殷廷修喜滋滋地把白银带出来时还是有些嫉妒。
白银明显长高了不少,骨架也渐渐伸展开来,将来必定十分魁梧,只是人依旧很瘦,看得殷绮很想问一句“吃饱饭了吗?”
凭着精致的五官,安静的性格,再加上清瘦的体形,白银立刻成了内院里最受关爱的一个。就连陶莹在初见他时,也不由得感叹道:“都进府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样瘦?神虎堂的饭菜不好吗?”
“没有,那里的饭很好吃,”白银低声道,“只不过我的饭量大,吃得也慢。”
竟真是没吃饱!东院的所有学徒皆是千挑万选而来,每天的生活虽然称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是一般富足人家的标准,怎么会出现饿肚子的情况?
“吃不饱?”殷廷修也是头一次听他这样说。可神虎堂为学徒们准备的饭量不小啊!他也吃过一次,结果剩下许多。
陶莹笑道:“为何不跟伙房的师傅说,让他们为你多备些。”
“说过,师傅也为我添过了,但还是有点少,”白银一脸羞愧,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之后就不便再说了。”
殷廷修在一旁笑了起来,“还是母亲心细,”他转头拍拍白银的肩膀,说道:“以后跟着我了,吃不饱就直说。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
一屋子的人顿时都被殷廷修郑重的语气给逗乐了,李婶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里要闹饥荒了呢!“
殷廷修也跟着笑了起来,唯有白银一脸平静,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殷廷修便完全投入到让白银吃饱这一计划中,还拉上了殷绮。
殷绮身为灵徒,食欲淡薄,还常常辟谷,很难理解白银到底有多饿才会吃下那么多食物,几乎是同龄人的两倍。
不仅如此,他吃得还很慢,斯文得像个富家公子。
殷廷修让殷绮帮忙制定菜谱,看看让白银吃点什么好。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主仆四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尤其是姜月奴,殷绮发现殷廷修和白银都很喜欢她。
进了七月,殷绮急于找个机会出府一次。她们这边久无消息,哑叔那儿只怕都要等疯了。
旁敲侧击下,殷廷修终于决定带她们出去玩一回,请示到长辈那里,虽然一切顺利,却被派了杨成和两个武士保护。
虽然被看得紧,但好在护卫是杨成,凭着殷绮与他的交情,一切还有转机。
就在出门的前一天,殷廷文被验证为灵徒的消息在府里传扬开来。
殷绮佯装惊讶,其实在殷芳出嫁那天,已经碰巧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陆康发现。
殷正元的反应则更让人惊讶,他下令三日后在府中设宴,款待亲朋好友以庆祝这件喜事,还要在城中布施。
殷绮不解,向殷廷修问道:“廷文虽然是灵徒,但论天赋还是远不及你,大伯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你没听说过‘五灵大吉’吗?”
殷绮摇摇头。
“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说法,”殷廷修解释道,“灵力并非靠血脉来传承,全凭天意,而且灵徒是极少见的,所以术法世家都有在外寻徒的习惯,这你知道吗?”
“当然!”
“据说像咱们家这样一代出现五位灵徒的情况实属百年不遇。天意眷顾,因而是大吉之兆。”
大吉么?若是自己成功逃走,不知这吉兆还算不算数?
“若是廷轩兄长还在,”殷廷修突然长叹一口气,“那便是六灵了,是最大的吉兆!”
说到殷廷轩,殷绮心中一颤,全凭这位死去的兄长护佑,她和姜月奴才有了逃走的机会。
殷廷文才被断定为灵徒,便要开始每天去人字班上课了。
殷绮以为长辈会让他们兄妹来照看廷文,一起出入东院。没想到陆康竟让他随自己住在山上,亲自教导,倒是对这个徒弟颇为中意的样子。
廷文还不到七岁,桂夫人纵然不舍,但因为身份低微,也怕耽误孩子的修行,便硬下心来答应了。
思辨堂这边,殷正元并未如传言般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