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侯霏的质疑,似是皇上早有交代一般,太监不慌不忙的继续回禀:“太子妃莫着急,皇上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您二位今后的发展好,虽然我朝没有这个先例,但凡事都有例外,更何况,没有人比得上太子妃的庞大背景,仅凭这一点,就有助于临月的发展,最最重要的是,皇上也想借此赋予您一个能够站得住脚的身份,方便日后处理一些疑难杂症……。”
接下来的话,夏侯霏根本就听不下去,因为在她看来,澹台灭明来这么一出,与他之前的言论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如果说之前他还存在保护她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他算是彻底的将他们夫妻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这对于本身就已经破产的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什么站的住脚的身份?什么为他们着想?他分明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显然是因为这些日子一来她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付诸于行动,而心生不满,故而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戏,只有将她彻底的推了出去,她才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他效命,因为只有这样,她的一举一动才会处处受限,活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没有澹台灭明的监督,照样有的是人来汇报她的作为。
可谓是一箭多雕的良策啊,澹台灭明,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本来澹台瑾已经为他分摊了不少,如今将她一个女人家也绑进来,可谓不折不扣的冷血无情。
澹台瑾自然也瞧得分明,幸而他们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本来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如今澹台灭明这么一出戏,已证明他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有利用到底的心思,这样的一个人,怎配让他们为之效忠?
两人漫不经心的对视一眼,澹台瑾的声音犹如刀锋一般犀利的看向面前的太监:“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他真敢这么做,别怪我们翻脸无情。即便他是临月的皇,也奈何不了我们夫妻!今晚的宴会,恕我二人无法参加,告辞!”
澹台瑾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头上罩下来,直惊得太监慌忙解释:“太子爷,皇上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聋子,感觉的出来,用不着你来解释。”
“不,太子爷,皇上他还是留了后话的,如果您们不同意,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皇上也不用让奴才守在这里转告您二位这句话了,皇上是尊重你们的……。”这太监眼底的慌乱着实太假了,夏侯霏冷眼瞧着,心中嗤笑,心想着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想必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了,与其说是在试探,倒不如说是一种威胁。他试探的是他们的反应,威胁的是公开这件事之后对两人造成的可行性的伤害。
澹台灭明,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好皇帝啊!
“没有发生过?你觉得,在听了这件事之后,我们还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吗?”澹台瑾冷冷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底闪烁着骇人的冷光。
太监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这,太子爷,时辰已经不早了,若不然,先进宫吧,若是让皇上等久了,可就不好了。”虽然太子的反应已经在皇上的预料之中,但似乎没有起到威胁的作用,反倒是生了嫌隙啊,皇上这么做,真的可行吗?
澹台瑾还想拒绝时,夏侯霏却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用传音入密之术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的父皇是什么人,你早就清楚,何必因为这句话伤了和气?今天定然是咱们来的晚了,他没来得及与我们商量,所以才派人堵在这里,既然他没有直接下旨的心思,就说明一切还有转机的机会,你我而今毕竟是在临月的地盘之上,既然回来了,就有接受这种现实的考验,算了,进去吧,开篇都不寻常,后文,势必会更加精彩吧?”
澹台瑾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默默的给予她安慰,这才面无表情的看向掌事太监:“带路!”
太监听言,长长的松了口气,赶忙命人将软轿抬过来,一路直行朝举办晚宴的枋湖走去。
一路无言,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心头涌上排山倒海般的复杂情绪,一个是利用,两个也是利用,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亲情存在吗?枉费他如此尽心尽力的为他效忠,枉费他们还存着一份希冀,如今看来,除了金钱与地位,什么都是假的,什么亲情?在权力面前算个屁?
夏侯霏有些心疼的看着澹台瑾,他的心里一定难受极了吧?从小到大都未体会过所谓的亲情,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却还要经受自己父亲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放在谁身上,怕是都不会好受,更何况,是他这个饱经沧桑、受苦受难的太子?天照如此,到了临月,依然改变不了这种命运,难道,他要这样忍气吞声的熬下去?
不,那不是他澹台瑾的该走的路,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心软的回来,纵然这里才是他该来的地方,可实际上,却远没有天照来的有感情,如果他们而今还在天照,说不定孩子都有了吧?说不定安安静静的小日子已经过上了,何必在临月的大染缸里面折腾来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