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除了在中国南部,北方的白天都很短暂。
很享受在胡桂莲这里那种家的氛围,很显然,巫山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在家乡,不时兴午饭之后拜年的,那样,主人家会很不高兴,据说能给被拜年的人家一年到头带来厄运。
巫县过年的时候,巫山清楚地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大年初一带着爸爸做的风筝出去放。
京城自然还没到放风筝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像下雪的样子。
晚上约好要去徐世友家吃晚饭,巫山只得和他们一家告别。
“小燕儿,你以前和我提到过山哥。”孙勇浩若有所思:“他是干什么的?”
别以为他在巫山面前就像个孩子,事实上,能从固定工作上辞职出来做生意,小伙子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你还不知道?”项燕有点儿讶异,扭头望了望母亲,发现她还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得意门生离去的方向。
胡桂莲是政工干部,教书不是她的强项,辅导员就相当于班主任。
大学里的辅导员,在这个年代决定学生今后的分配方向,何况又身兼当时系里的党支部副书记,在系里的权力相当大。
当然,在巫山的任用* 上,她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妈,大浩问我小山哥哥是干嘛的。”项燕急了,只好说出来。
“噢?”胡桂莲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准女婿:“小勇对他感兴趣?”
“对呀,阿姨。”孙勇浩皱了皱眉:“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过比他更厉害的人。”
“在他面前,我就像什么秘密都没有的小孩子。更重要的是,山哥对生意经简直太熟悉了。甩我十万八千里。”
“他呀,是个公务员。”胡桂莲无精打采地叹了一口气:“好了,外面冷,回家吧。”
尽管没有回头看,巫山知道自己的老师还一直守候在那里。这种师生情,今生也仅此一份吧,要不然也不可能大过年的给她拜年。
烟花爆竹还没有条例禁止燃放。一路上到处都有人在点着单颗的在放着,有大人也有孩子,大家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
相对来讲。军营里的气氛就要肃穆得多。
谁都不知道,徐世友在京城的房子,竟然在首都军区内部。
这人本身就是一个谨慎的人,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粗豪。
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道理大家都懂,但没有一个人像他做得这样彻底。
建国后,一波又一波的斗争,徐世友压根儿就不往京城来,一直呆在自己的驻防区域。
不管哪一次运动,他都没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在特殊时期保护了伟人。
如今贵为军事、委员会主席,怎么可能住在人来人往的紫禁城里?
原本的时空。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说起来,巫山这只小小的蝴蝶。连他的命都保住了,至今还活蹦乱跳。
在军队内部,肯定还是有还不少人知道徐主席住在这里,大年初一巴巴的赶来拜年。
下午基本上就没啥人,巫山到的时候,正要给卫兵解释。
“田姨过年好,田哥也在啊?”他把车子开进院子,田光华和老太太正守在门口呢。
“我说您这么大年龄了,怎么不在家里呆着?”巫山招呼着:“田哥,你也来搭把手。”
老太太客套了几句,笑嘻嘻地和认的这个侄子把东西收起来。
“徐伯伯,过年好。”巫山看到老爷子脸色不好:“咋啦?担心我吃你家饭啊?放心吧,我吃了午饭过来的。”
“老子差你那顿饭吗?”徐世友的白发根根竖立:“刚才和你田姨说儿子闺女都不回家过年,她居然认为我不该说。”
“额,”清官难断家务事,巫山可不好在这问题上插嘴,讪讪说道:“听说他们都在港岛那边过年,还要去禽,那边暖和。”
“暖和就不要家了?”徐世友怒气未消:“老子这个当父亲都还没死呢,一个个翅膀硬了,开始造反。”
“得,要我的父亲像你一样,整天吹胡子瞪眼睛,我也懒得和他在一起。”巫山在他面前说话没有顾忌。
“哥哥姐姐们都是当父母的人了,有的都当爷爷了,在你这儿就是个孙子,谁乐意呀?”
“老子有那么可怕吗?”徐世友一愣。
“死老头子,你还说呢,几个孙子孙女都不敢来家了。”田姨在一旁叉着腰:“怎么着,你还以为是假的?他们都说怕你!”
“行啦,今儿小山来家,就不和你争。”徐世友倒背着双手:“走吧,我们去书房。”
“小山难得来一次,还谈什么工作?”田姨在一边叽叽咕咕:“大过年的,也不过个清净年,你和工作过吧。”
他们家的生活很朴素,连个保姆都没有,估计这也是田光华留在这里的原因。
“在伟人那边去啦?”还没坐下,徐世友劈头就问。
“恩,”巫山淡然地点着头:“吵架了。”
说着,就把上午的经过说了一遍。
“难啊,”徐世友叹口气:“老首长也不容易。中国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运动,早已千疮百孔,不能再动荡。”
“那也不能以牺牲我们巴蜀系的未来作为筹码!”巫山大马金刀地坐下:“凭什么呀?我就不相信,当初那些人在媒体上发布消息的时候,京城里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你小子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真不知道!”徐世友不乐意了:“再说,他们说得有错吗?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