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古大红事件,巫山在心里已经给王永庆划了一个大红叉叉,权力收了收。
最后的人选。是张德年提交给李艾青的,教育局一个叫冉甲板的副局长,比较怪异的名字。和风这里连轮船都没有,何以取名字的时候整了个甲板?
尽管晓得他和王永庆之间是连襟关系,还是要区别对待,县委书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回到办公室,还没进去,听到里面有人聊得火热。
巫山在门外一听,不是孟和这小子的声音还能是谁?
“小孟啊,啥时候到的?”巫山推门进去。赞赏地看着到和风认识的第一个部下。
他上下打量着。拍了拍孟和的肩膀:“黑了、瘦了。不过更壮实了。”
“书记!”孟和与葛松瑞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走吧,到里面坐坐!”他已经走到了里间,冲葛松瑞吩咐了一声:“叫上李书记、邓书记、贾政委,让小赵也别走。今晚我们聚一聚。婚礼你们没去参加,我就算补办下。”
“好嘞!”葛松瑞满心欢喜,感觉终于融入到巫书记的圈子里。
孟和熟门熟路地泡上了三杯茶,恭恭敬敬坐在茶几旁。
“书记,您好像也瘦了、黑了!”孟和的眼睛里,有晶莹在闪烁。
“做事情嘛,肯定要付出辛苦的。”巫山在南方养成的习惯,回家后先打开窗户换换空气。他脸色一变,这才多大一会儿?漫天黄云滚滚。沙尘暴已经来了。
孟和趁机擦掉眼泪,巫山已经关上窗户穿过身来:“小葛啊,你让广播站的同志马上通知下,让老百姓注意出门的防沙措施,沙尘暴好像很大啊。”
“那好。邓书记,我们在老地方集合吧。”葛松瑞正在和邓学军通电话,马上接口:“好嘞!我先挂了电话,书记在叫我给广播站打电话。”
“书记,这些沙尘暴在秋冬和春夏之交的时候,最是频繁。”孟和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我们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些措施的。”
“小孟啊,沙尘暴和暴风雪,是我们躲不过去的灾难。”巫山随手把烟丢到茶几上,自己擦办公桌上刚刚飘进来的沙尘:“灾难发生的时候,我们发布这一则消息,是让老百姓安心。虽然什么作用都没有,至少可以让大家感到,政府时刻和他们在一起。”
他随手把抹布丢到一边,也坐到茶几旁:“百姓的事,就是最大的事。其他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开。只要我们秉着公心为他们做实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书记,您说得对,我错了。”孟和虚心受教。
他也晓得,自己是书记的第一个秘书,感情并没有多深厚。因而只要有机会到县城,都会在县委书记办公室来一趟,一来显示他仍然是书记的红人,二来也增进感情。
不能不说,孟和的情商是够的。如果他今后能够多读点书,未来应该不可限量。
看到书记在发怔,孟和以为自己又错在哪儿了,神情更加谨慎。
“小孟,你要是有机会读书,还读得进去吗?”巫山轻声问。
“当然!”孟和大喜过望:“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知识不够。”
“那就好!”巫山不想抽烟,嘴巴干干的,自己喝着茶,把烟盒朝孟和那边推了推。
“书记,这次我们夏孜盖的公粮已经全部交完,是全县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公社。”说到工作,孟和连烟都忘了拿:“您看,我没有给您丢脸!”
“呵呵,我的脸面值几个钱!”巫山笑道:“关键是你要得到老百姓的认可。交了公粮以后,乡亲们的粮食够吃吗?来年会不会有饥荒?”
孟和瞠目结舌:“书记,老乡们交公粮剩余的多着呢,连他们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哦?嚯嚯!”巫山苦笑着摇摇头:“习惯了,在南方农村人多地少,交了公粮以后,他们的粮食就不够吃啊。唉,我们的农民,还是很苦的。”
“书记,农民不苦啊。”孟和摇摇头:“我从小没有种过庄稼,抽空的时候,还自己到田间去开了下联合收割机。我还觉得挺轻松呢。”
“孟和同志啊,你的眼光还是短浅了点儿。”巫山惋惜地看着他:“不要把眼睛只盯在和风这一亩三分地上。中国的人口,已经超过了十亿,是世界上第一大人口国。南方都是人力在更重,山地、丘陵地区,不适合机械化。”
夏孜盖公:“那我们就把和风这样地方的粮食,运到那些缺少粮食的地方。这样,老百姓不就都有饭吃了?”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三农问题,直到重生前都是在逐步解决的问题。
巫山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
三个人走下楼,赵明山又在开始擦车了,他自己身上像个泥猴子。
看到司机果然没戴口罩,葛松瑞赶紧过去递了一个。
李开军却从后面走了过来,他戴着口罩,正准备摘下来说话,看上去有些有点儿像鞠躬的意味。
巫山看着鞠躬行礼的李开军,脸色很阴郁,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便。
李开军走出两三步远,依稀听到巫山轻叹一声。
回头看着,他依然负手而立,身姿雄伟,让人望而生畏,却多了几分寂寥之意。
巫山暗自感慨:正如古人所说,高处不胜寒,登得高了,看得远了,却也更加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