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美说包装盒里应该有钱。
潘宝山就地打开,拿出茶具,盒子底垫很厚。
“抠开来看看。”邓如美蹲在一旁说,“应该不是实底。”
“应该不是。”潘宝山道,“鲁少良说过,高度没怎么量尺寸,因为可以调节。”
“宝山,鲁少良给你送钱来了!”邓如美很肯定地说。
“钱?”
“对,而且是现金。”
“你怎么知道?”潘宝山很纳闷。
“因为他强调了两个数字。”邓如美道,“十五厘米,七点五厘米。”
“那跟钱有什么关系?”
“别称啊。”邓如美道,“官场上有这么个叫法。”
百元大钞,长十五厘米,宽七点五厘米。
按邓如美的推算,盒子里的摆布应该是:竖着摆两排,长度是三十厘米,每排并五个,长度差不多四十厘米,形状大小刚好与盒子的截面规格相符。
也就是说,起底一层就是十万。
会有几层?
潘宝山心跳加速,抠开盒底,五层。
五十万。
“他妈的,鲁少良要干什么!”潘宝山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现金,“怎送这么多钱!”
“他没提要求?”邓如美也有点意外。
“提了。”潘宝山道,“就是要我搭个话引荐市国资公司老总,也就是刘海燕副县长的老公赵铭。”
“拐那个弯干什么,不就是你连襟嘛。”邓如美笑道,“还不好意思?”
“呵呵。”潘宝山一摸脑袋,“好不好意思先不说,邓姐,你先说鲁少良对我下料这么狠,他想干什么?”
“那还用说,肯定是想法子侵吞国家财产,要不出手不会这么大方。”邓如美道,“宝山,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钱你不该要,退回去。”
“退?”潘宝山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点了支烟,“只要能保证安全,为什么要退?退给他也白退,而且没准养个女人。”
“这不是小数目,是五十万!”邓如美道,“上纲上线的话罪就大了。”
“罪什么?”潘宝山紧缩眉头,“这钱我先封着不动,就当完全不知道,如果有意外,我就说只是套小茶具,礼尚往来的小东西嘛。然后谁爱查谁查去,或者主动交上去,反正我不知情嘛,就算里面全是毒品又怎样?”
“这样妥当嘛?”邓如美不放心。
“应该没事,不知者不为过。”潘宝山笑道,“我就当这是一个长期不动的储钱罐是了,也可以救急拿出来用,等有了钱再补上去。再说,鲁少良只是想办事,不是害人,事办成了还有什么呢?”
“我总觉得不牢靠。”邓如美道,“不义之财总是会烫手的。”
“那根本就不叫不义之财。”潘宝山笑道,“我是替天行道,对鲁少良进行征讨呢。”
“呵呵,你说得倒轻松。”邓如美道,“宝山,你可别不当回事。”
“嗯,我会小心的。”潘宝山起身把盒子复原,走到脸盆前去手。
“我发现你有时挺大意的,jing惕xing不足。”邓如美很认真地对潘宝山说,“你想想,如果我要举报你,该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潘宝山把手按进酒里,“要是那样的话,我只有坐以待毙。”
“所以嘛,你得处处小心。”邓如美道,“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当着我的面打开盒子。”
“你在培训我?”潘宝山笑起来。
“是提醒。”邓如美道,“对你们混官场的人来说,就应该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没有能真正相信的人,惟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
“邓姐,怎么感觉你好高深?”
“接触的人多了,知道很多事令人瞠目。”
“嗯,人在官场走,是得把身边的每个人都看成假想敌。”潘宝山道,“好了邓姐,不说那些让人jing神紧张的话题,还是聊点开心的,你打算怎么搞孔娜那个母夜叉?”
“看你,怎么不长脑子?”邓如美笑道,“防范啊,无处不在。”
“又怎么了?”
“你不该问。”邓如美道,“假如事情出现意外,要被追究责任了怎么办?你不过问,还有可能撇清。你过问了,就是参与了,被牵上的可能xing就大。”
“诶呀邓姐,我怎么看你都像是反侦察专家啊。”潘宝山笑道,“说得还真有道理。”
“人人都可以成为反侦察专家,无非是用不用心的问题。”邓如美说话间已经擦好了盒子,“好了宝山,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去。”
“我送你。”潘宝山从盆里拿出手甩了甩,“这毒也该消得差不多了,鲁少良的狗东西,真他妈可恶。”
“唉,说到他我就想到丁薇,真是不幸。”邓如美道,“之前她对我说,跟鲁少良几年后就收手,回老家去做个小生意,找个本分人嫁了,好好过i子。”
潘宝山听了叹口气道:“天有不测风云,碰上倒霉点没办法。唉对了邓姐,我觉得你该辞职自己干点事,没准一下就发达了,那多好。”
“我也那么想啊,可没本钱没机会,有的只是挫折。”
“本钱有啊。”潘宝山指指盒子,“现成的嘛。”
“还是算了,你好好保存起来。”邓如美道,“万一出师不利,砸进去可没后回头的。”
“这就要看机遇了,只要瞄准趋势,抓住机遇,别小看这几十万的本钱,来个爆发式增长,连年翻番,那可是不可估量的啊!”潘宝山笑道。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