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划下剑决末点。善恶到头,终归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大,大姐,你这个****凶手。”
“霏婴住手!”
自幼受曌云裳关怀成长,不知大宫主真实面目的霏婴,却难接受眼前结果,双手分持长剑山伯恨、短剑英台怨,不顾武艺差距悬殊,即欲替曌云裳报仇。然而双蝶梦尚未出手,霏婴便已被绯羽怨姬横剑拦下。
“三姐,那人杀了大姐,难道你就不愤怒吗?”
“我,你,唉,小妹,所有的一切都是剑阁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大姐她,她……”秉性温柔善良贤淑,绯羽怨姬面带愁容,无可奈何、灰心丧气地叹道。
“我才不信,大姐她对所有的人都很好,才不是你讲得那样。坏事肯定是她,都是那个丑女……”
一时无法接受事实,霏婴回身就要对楼无痕恶言相向。但在尘埃落定之后,中央战至极端的剑斗,亦至胜负关键之刻。
从不为外物感情动摇的内心,却在耳闻霏婴恶言一刻莫名起了涟漪。柳生剑影不明,原常只是普通的聆剑之旅,因何污垢剑心竟而蒙尘?
“万神劫。”
冰封无物的心镜,终生一点波澜。强自镇定心神,柳生剑影纵空高跃,背后登时张开硕大剑翼。决然一剑凌空斩落,是为证明自身之道并无偏差!
“裂胆碎心尽神诛!”
本无规律的剑招,突现一丝脉络。万丈雷火炽燃剑下,任剑谁全无惧色,悍然迎面拆招。
强对强,勇撼勇,虎魄雄举凛然无畏,将万神劫凌厉剑气一一击碎,任剑谁随即身形向前疾冲,猛力持剑刺向柳生剑影胸口要害。
自入中原以来,万神劫首尝失败。柳生剑影却无一丝证剑可期的喜悦,反生无来由的困惑迷惘:为何自己不再集中,难道自己的剑不再完美?
“你变弱了!”
错影腾挪避招,剑圣一剑交手,衣袍倏被割裂,指缝虎口已然见红。反观完好2;无损的任剑谁,察觉柳生剑影异样,虎魄重重砸在地面,无俦巨劲瞬时轰出百丈深坑。
“最后一招,是吾为你专门所创,注意来,今生唯恨一剑败!”
“万神劫。”
越过第二式,直上第三层。三月如幻,剑华璀璨,柳生剑影至强一击使出,浩瀚之能如令万剑臣服。
然而,万变不变无端之剑,真如不动之招,此刻却露了形迹,现了破绽。饶是第三式夺天地造化之奇、练天下剑术之菁,也终未被任剑谁放在眼内。
今生唯恨一剑败,此后再无遗憾章。雷霆惊爆声中,但闻一声铿锵锐响,霎见无瑕脱手,胜负落定!
“柳生剑影,从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千胜犹是千胜,无瑕再非无瑕。无视背后落败人影,任剑谁手执虎魄剑,阔步走向绯羽怨姬,冷然道:“骷髅坑底成千上万的,果真是剑阁所为?”
“是。”
“哼,丧心病狂至极,曌云裳死的太便宜了!”
“什么?任剑谁,你凭什么骂我大姐?就算有错,也一定是丑鬼的错,肯定与大姐无关。”
“小女娃不谙世事,闪开。”
虽念真相残忍,绯羽怨姬终不愿霏婴继续冤枉楼无痕,咬牙蹙眉解释道:“霏婴,剑阁规矩活女不留男。每一代的剑种与其所生男婴,都已被大宫主一脉秘密处死。”
“啊,这怎有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如此污秽之地,不配留存世间!”
剑阁屹立无涛海千百年,数不尽多少无辜亡命。深恶痛绝的任剑谁,再难抑制心头焚天之怒,双手紧握虎魄剑柄,剑出如狂澜,气掀万丈涛。
“苍天有眼,众灵沉冤终雪。”
残破的剑阁终在一剑之下土崩瓦解,尘埃尽处已不复往昔畸形的兴盛。
任剑谁朝天三拜以祭怨灵,旋即望向疏竹影道:“岁月轮在握,我不是曌云裳对手。任剑谁从不欠人人情,他日有用,此情必报!”
万分厌恶藏污纳垢之地,大事了结的任剑谁,来得无畏,去得潇洒,转眼越过无涛海面,踏浪返回中原大地。
“任剑谁,你等一下。给我解释清楚,哪里有骷髅坑,哪里有婴孩的尸体。”莫名不愿被任剑谁误解,霏婴不顾绯羽怨姬劝阻,强行紧追而去。
“真是一名好剑客。”
突来一声赞叹,不仅为高超剑艺,更赞其光明磊落,赞其义气爽直,赞其果敢担当。
惋红曲一言再出,顿时引得紫色余分摸着下巴,不以为然抬杠:“赢的当然是好剑客,哪里用得上你在这废话。”
“非也。如若仅是比剑,任剑谁还不如东瀛剑圣来的纯粹。”
“但是他赢了。”
“你如果始终执着于比斗的胜负,以后剑道将很难再有进步。”
负手而立的惋红曲微微摇头,道:“柳生剑影会败,是因为他的剑不再纯粹。人世如烘炉,谁也避不了风尘染身。强迫的无瑕,难免蒙尘之日。便如万音嘈杂,一名生来听不到剑音以外美妙的剑客,自然需要从头学习,怎样排除杂音的干扰。”
“又是那一套剑音理论?这样讲,杀了恶婆娘的人又算是什么?”
“真正的无瑕之剑。”
“哈,你刚还不是在说,人类的心灵根本做不到毫无杂质?”
“虽有独立人格情感,但吾几时讲过,疏竹影他是人?何况你又怎知,天成之剑未曾经历历练?”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吹牛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