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边的海岸,海水波涛汹涌,仿佛宣誓着终末的惨烈。梵刹伽蓝沿着沙滩缓步而行,忽而灵思异动,道:“圣行者,这是咱们同行的最后一段路了。”
“逆天道终,拨云见日,正是光明与希望……”
“错了,是吾送你们上路的黑暗时刻!”
肃穆庄严的回答,却被突来的邪影天降,鼓荡的黑色礼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气质,唤醒佛剑分说早先的记忆。
曾在未来之境与其交手,佛剑分说顿时心下了然:“果然是你,邪之子。”
“垂死挣扎的蝼蚁,有知晓真相的必要吗?”
狠狠一掐手中银色项链,邪之子冷对双圣佛,不再隐匿无边邪力猛然一放。区别历次的狂暴邪流瞬间扩散,激起万千潮涌,惊涛不断!
肢体甫一交接,便觉空前压力,是无可争议的强。佛剑分说受力不敌,与小活佛同步而退,卍字佛印于步步闪烁,须臾已至海面之上。
一击压敌,邪之子随即转头喝问:“梵刹伽蓝,沙罗人呢?”
“悉昙无量,女施主锁骨入塔,你无机会得见。”数尺高的佛塔托于掌心,梵刹伽蓝有意误导道。
“安全顾虑吗?”
邪之子面露不屑地2冷哼道:“无论是你体内的邪兵卫,还是吾之伴生,都逃不出掌握!”
声落人动猝不及防,邪之子邪元再提,凶横一击不偏不倚,正对佛剑分说。电光火石一瞬,佛剑分说受劲一稳身躯,佛牒催生金色剑芒。
圣邪至极冲突,蜕变完美的究极嗜血之体,却是犹胜数筹,显露王者不世之威,消纳圣气于无形。
邪之子凶威炽盛,蛮狠惊人。拳掌交错间,佛剑分说纵有佛牒在握,面对几近完美的嗜血王者,仍是守得步步凶险。梵刹伽蓝当即鼓动最后余功,莲花大士印全力施为,一助佛剑分说对敌。
“你以为你还是当日的小活佛,吾还是当初的吾吗?”
信手轻挥除圣力,邪之子右臂之上,倏尔聚拢起一股弥天黑气,竟是自主转化成为稀世之兵,铿然一击打在佛牒剑身,嚣狂笑道:“强弩之末。垂死挣扎,徒劳无用矣。”
邪之子决胜之言方停,忽见海面之上异象突起。巨大卍字佛印相互呼应,佛剑分说五指捏印,天指再动,正是:“往向佛印!”
“邪魅摘雷手。”
正邪再度交锋,激起时空的乱流。突起时空的漩涡,卷走中央三人。最后关头,青虹剑影急急赶上,同时进入。
海面之上惊涛未息,掉落的银链轻轻坠入水中,细微的涟漪回荡着熟悉的**笑声。
“古墓得不到满足,天堂容不下真相;地狱管不住狂傲,人间止不了卑微。圣界因吾而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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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机尽灭,三光尽掩。圣行之路的起点,亦是圣行之路的终点。
永恒的黑暗,浓黑的血雾,染遍天际。枯骨层叠的荒野之地,诡邪之风带来不祥气息,动不了圣邪决死之意。四个人怀着两种心思,冷冷相对。
丹青见紧握于手,闻人然率先打破沉默:“我很好奇,现在的你,究竟是西蒙,还是邪之子?”
“目前尚是西蒙,以后却只有邪之子。”
“意思是你只是借用秘术,暂时压制了邪之子的意识?”
“聪明人不必赘言。你该知晓,一个世界,容不下两个同样的人。”
在未来的境界,两名邪之子不能有所接触,否则必然相杀至留下一人。这个道理,在场的四人都很明白。时空之门留下的时限不多,自然不会浪费工夫去解释。
见原本表现张扬的邪之子,忽而变得深沉冷静,梵刹伽蓝双掌合十叹道:“悉昙无量。西蒙施主能为嗜血者做出如此牺牲,有此等难能可贵的精神,又何必偏行岔道?”
“何为岔道?灭绝希望的黑暗世界,才是嗜血一族的正道!”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西蒙神态从容无迫,凝视着小活佛温和笑答:“梵刹,你的身上并无邪兵卫,沙罗也不在那所谓的佛塔之内。一切都只是用来引吾子入彀的算计,对么?”
“嗯……施主既早有猜测,又为何要来此呢?”梵刹伽蓝不解发问。
“应该说,既然知晓时轨错分,未来有一个灭绝希望的世界,吾又何必心心念念再造其他?”
从一而终,闍城皇者的意识都十分清醒,理想也从未动摇。而自从疏楼龙宿将《嗜血年纪》所述告知,西蒙便已清楚要在现世重造黑暗,可能性必是微乎其微。但若能达成宏大的目标,又何必执着于时间与空间?
西蒙声调平静地说道:“无论是未来的邪之子,还是现在的邪之子,本皇只要一个属于嗜血者的黑暗末日!”
“能将理想坚定不移的实践下去,这点倒是值得钦佩。”
真真假假地捧了一声,闻人然凝思目光不变,又问道:“最后一问。你若不曾传承邪功,利用相似的面容,先让邪之子在我家门前误导我,你再亲身与佛剑来到三十年后的未来。等我离开之后,让不死之躯近乎无解的邪之子,拼伤吸收了沙罗的邪力,岂不是同样能够达成目标?”
“不必要的赌局。过去的苦境有太多的变数,三十年后的未来却是绝对的嗜血主场。如果是你,你又会怎样选择?”
从未轻视过任何敌人,而情形至此以后,更使一切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