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掌劲,令鬼王棺暗自忌惮在心。不过方才与紫锦囊交手一招,鬼王棺更是深知紫锦囊已至油尽灯枯之境,后续再难为继。既然如此,留在云渡山已无必要!
“暗中的朋友,迟早有一天鬼王棺要让你‘还真’呐!”
抛下一句狠话,鬼王棺不再逗留,飞速离开了云渡山。死敌退却,紫锦囊盘膝坐地,呼出一口浊气,轻叹一声:“你不该这么早出手。”
“前辈为了素某cao劳许久,劣者怎可对前辈危险视而不见?”
黑衣蒙面,素还真从暗处走出,静立紫锦囊身后。藏龙避劫近成,素还真已无须暗中谋划。再则邪灵既出,亦无素还真退避之余地。
“紫锦囊死乃是定数,无须忧心挂怀。”
紫锦囊微微摇头,停顿少顷工夫,再度开口:“邪灵出世,汝既出手,鬼王棺定会将目标放于汝身上。”
“劣者明白。”
“汝之能为吾信得过。不过江湖烽烟难平,由汝一肩挑起总是难为。”
“素某份内之事,何足挂齿。再则尚有同行之人,劣者又怎能辜负他人所期?”
“呵,苦境近来虽外有集境灭境两境作乱,内有魔域暗怀不轨。但集境本为**,相信汝与崎路人定有平定之法。至于灭境邪灵,慈航渡近ri应会赶至苦境与主事之人商讨应对之策。”
“慈航渡?”
“灭境儒圣一方长者,此回邪灵外逃,他定不会坐视。此事本该由吾去做,但如今看来,吾可能赶不及回归,还需烦汝代劳。”
“岂敢说是烦劳,此事劣者自当谨记在心,前辈可有其他吩咐?”
紫锦囊眉头微动,似是察觉山下来人,淡笑着说道:“无了。素还真,那晚辈即将上山,吾还有事与他相商,汝还是先走一步罢。”
“这……也好,前辈保重,劣者告退。”
蒙面之人身化黑影,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se之中。非是不挂念紫锦囊安危,而是在素还真与一页书踏入红尘的那一刻起,就有了以身殉道的觉悟。
紫锦囊身退,是偶然也是必然。滚滚红尘波涛,逐尽多少江湖死客。再见时,便是笑尽天下英雄之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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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山上一阵惊爆,山下的冷剑白狐听见之后本该立刻上山,熟料空中忽而飞过一块奇石。冷剑白狐感觉此物至关重要,为了将其截下,费了一番功夫。这石头好似有生命一般,拿在手心甚至能感应如同心脏一般的跳动。奇特地石头,可惜此刻非是好奇之刻。
冷剑白狐将其收好,迅速上了云渡山顶。只是赶到现场之时,除了满地狼藉的碎石,就只剩下面se苍白泛青,却依旧含笑相望的紫锦囊。
“你来了。”
“……你要走?”
一个“走”字,冷剑白狐说得复杂万分。紫锦囊于他可谓是再造恩师。如今观其面se,显是受创更甚。果然前ri受伤之时,他就有了身死的觉悟?
“嗯,可否坐下听我一言。”
“都要死了,你还要用那些大道理说服我?不觉得无趣么?”冷剑白狐话虽无礼,人却是走到近前,盘腿而坐。
“无趣,怎会?渡人渡己,不因利起。佛家有云‘万错皆由己生,渡己渡人,皆看造化,切莫因事误人误己,落得百般修为,只得一空’。”
“你就不怕在我这里,最终只得一空?”
“你既已这般开口,吾就知晓你已得慧根,何愁一空?再则即便当真是空,我再渡你又有何为难?”
“你快死了,如何渡我?”
紫锦囊慨然一笑,朗声道:“如何渡不得?我方才说了,你肯与我相谈,已是动了念头。再进一步,又有何不能呢?生死并非渡人之界限啊!”
冷剑白狐并不否认,只是依旧执着于过去,不情愿地问道:“过往沉浮,是谁之错?吾之一生漂泊无依,是谁之错?那人忘亲绝情,又是谁人之错?!”
“无人错!”
“那人活得潇洒自在,怎会无错?”
“你怎知他当真自在?”
冷剑白狐冷哼道:“他之为人我太清楚,当初为了空泛大义,除掉他看不顺眼的吾父,又逼死我娘亲,虚伪无情至极!”
“你当真了解他之为人吗?现在的你与过去的你相同吗?”
“他……这……”
“你可曾有一瞬间真正认清过他?还是只因他行事判断其为人?眼之所见,未必是真!他近ri所作所为,在你眼中又是如何?你与他虽是亲眷,却从未有一刻互相认同过。莫要因仇恨而一叶障目。”
“……”
紫锦囊道:“不回答,是你明白你无法确认谈无yu如今究竟是怎样的人而无法回答吗?”
“是又如何?他所犯之过,难道不是造成我近ri一切的祸首?”
“过往之事,如何说得清?渡人渡心,不问他人。人心如海,世事如chao,更有心若飘舟。天意不遂于人乃是常道,人之选择为何才是正道!沉溺苦海,是汝心甘堕落。如今能够回头重掌船舵,何不放下过去,自渡彼岸?”
“……我,还是放不下……”
挣扎许久,冷剑白狐总是不太甘愿。比起素还真,冷剑白狐着实更恨谈无yu。父母皆因其而死,怎可因他人三言两语而被说动?当初他狠得下心杀父布局,又狠得下心那般对待自己的亲妹妹,自己怎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