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
“我怎么可能拿孩子开玩笑……一起出去走走。”此地人多,说话不大方便,闻人然转身往竹林外而去,易闲愁随之跟上。
约摸离紫竹林走了半里地,闻人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易闲愁道:“释迦树我已经找到了,但衍生石还需你费些心力找寻。”
“衍生石这东西可不好找,说不准它自己主动就飞到梵天死敌——鬼王棺怀里去了……”
“尽人事听天命,衍生石大致去向不会有差。再则鬼王棺若是见不到释迦树,就很难猜出一页书前辈乃是诈死,对衍生石的重视程度必然有所下降。你有秦假仙帮忙,应该不会太难办。”
易闲愁点点头,一页书复生最关键的释迦树无碍,自己就无须太过担心。不过答应了风采铃让素续缘随她退隐,如果让闻人然把孩子带走,回头该怎样和她说?
“方才你所说有关续缘的事,非要那么做?”
“有些事,不做不行……”
“可是这样对风采铃不公平。”
“你是我,我是你,你怎么想,难道我会不理解?我与素还真见了一面,他认为送续缘到灭境最安全,我有什么办法。人家是亲生父亲,我是外人,还真能把续缘给抢走?”
易闲愁不以为然:“只要把他们母子藏好,谁都找不到不就行了。”
“素还真绝对不会容忍有人这么做。对家人,素还真只是表面上不关心,至于实际如何,你难道不明白?”
“连见一面都不敢,只会一个劲地把家人往外推,伤人伤己,光是心里有数有什么用!”
易闲愁毫不忌讳地诋毁着素还真,“还有,就算续缘此回去了灭境短时间内长大,有了不弱的根基以及过人的手腕,又如何玩得过那几位老魔头?”
“事在人为,论个人修行,慈航渡与众天或许精深不下梵天前辈,但带孩子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慈航渡那位师弟大圆觉对续缘太宠,才导致他长大之后有些狂妄、目中无人。我之所以要随续缘一同去灭境,除了担心他的安全,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这……”
没等易闲愁继续说话,闻人然望着天边,抢先开口:“续缘之命数对未来的影响太大,若是强行更改,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与其乱来,不如顺其自然。”
“呵,你既然如此担忧天命之事,何故早早招惹策谋略?”易闲愁微有不忿。
“策谋略只是人算,哪能算是天命?还是说你认为我该傻傻地几十年内躲在深山老林生命都不做,安静等候策谋略上门寻找师尊的麻烦,再凭借所谓的剧情漏洞,布局针对他、杀了他?那该有多窝囊,别傻了!从现在到未来隔了大几十年的时间,我会改变多少最初的轨迹,谁能明了?策谋略又不是覆天殇那种关在鬼楼之中出不来的敌人,真到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难道不会随机应变?我知晓的剧情又能有多少作用?与其如此,还不如在他和妖后尚未达成一致、羽翼未丰之前,将他未成气候的势力斩除,甚至直接寻上诛天借力除掉他!”
“至于天命,天命乃是每人命中避无可避之事。你这段时间做了那么多,改变了许许多多的客观因素,续缘却依旧躲不过圣气入体的命运,难道不是明证?你能够明白梵天前辈之天命,三途判轻易不可妄动,为何不能理解有些事情做不得?”
“这不是理由!”
“这就是理由。”
苦境就是那么奇怪,天命之事到了,无论怎么躲都躲不过。刑天师写本天书,因为泄露天机魂飞魄散。天命这般玄妙之事逆不得,唯有劫数之中求生机。
闻人然沉声道:“人总该对这天抱有一分敬畏,你我不是神,没有那么大能力去逆天行事,更没有必要去肆意非为。续缘如今圣气入体,哪怕我再不喜慈航渡的一些手段,难道还能否认他能给续缘最后好的教导?续缘年少轻狂是日后的事,天命却是近在眼前的事,续缘他……避不了!你把他带去世外仙源隐遁,续缘没了该有的自保之力,万一被寻上门,说不准会将他们母子二人都给害死。”
“呵,就算你能说服我,你又准备如何对风采铃开口?”
孩子甫出世,就被带离亲生母亲身旁,易闲愁认为闻人然的心还没那么狠。
“……风采铃应当还未醒,与其当面和素续缘分别受煎熬,不如我现在就去带续缘走。若是不成,你就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算了。”
好问题,坏人总得有人来做,黑锅总要有人来背不是?这是他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素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去八口山,那么应该是临时起意,否则素还真不会犹豫了许久才答应自己。不过就算是这样,素还真把带走孩子的黑锅从一线生扔给自己来背,那也是个混蛋!静立许久,闻人然转身往紫竹林内走去,留下丧气一句。
“反正,风采铃是不认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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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庭馆内,闻人然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等遮风挡雨的设施弄好,便将释迦树妥善安置完毕。前些时日六庭馆没有什么外人,院落内有种冷冷清清地寂寥。今日石桌旁的摇篮之内,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发出轻微的鼾声,给幽静的六庭馆添了一丝人气。
“外出一遭,带回一株树还有一个……孩子?”楚君仪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