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灿忙得跳脚,上班围着客户转下班围着孩子转,得了空,还得在网上找各种装修方案,每天都掐着时间。但她觉得充实,尤其是抱着儿子给他讲绘本时,儿子咯咯的笑声,以及儿子看到她就手舞足蹈的样子,让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唯一不愉快的就是婆媳关系,这不,两人又为橱柜的高矮起了争执。
李小灿的个子偏高,一米六八。婆婆的个子偏小,一米五三。
李小灿觉得橱柜应该高一些,这样她不用连切菜、炒菜都得弯着腰,可婆婆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么高?我不得踩着板凳炒菜,这样够着手切菜炒菜,多不舒服!”
李小灿在房门上已经妥协一次了,这次涉及到平日里使用频率超高的一日三餐的橱柜上,她不想退让:“要是打这么低的柜子,我怎么切菜?”
“橱柜低一点好一些,高个子的人可以迁就一下。但如果打高了,个子矮的人怎么迁就?这个家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做饭吗?要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李小灿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家的女主人不是自己,而是婆婆。自己没出过一分钱,首付是婆婆借的,贷款是张刚还的,房子是张家的,由婆婆做主,她李小灿只有言听计从的份。婆婆想随时来住,就可以随时来住,不然,为何非揪住橱柜高矮不放?婆婆只有张刚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动不了了,年纪大了有个三病两痛的,不是张刚和李灿来服侍,谁来服侍?婆婆以后不是住张刚这里,那该住哪里?
李小灿的面色极其难看,这个房子美其名曰是婚房新房,可说到底还是婆婆做主的,她终于认清了这一点。认清也好,认清就死心了,认清就不会对婆婆抱有期望,李小灿在心里冷笑一声:“哼,你要当女主人你当好了,我忍着你。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忍着你,等我哪天忍无可忍,到时候撕破脸了,看谁好过!”
李小灿不再说话,婆媳关系到了这个份上,对于婆婆这个铁定要当最高统领的人,还能说什么?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的,李小灿扭过头,决然而去,只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随着房门的一声“啪”,落在地上的,是一颗彻底绝望的心。
橱柜最终按照婆婆的要求打了,一个矮矮的橱柜,橱柜上面是有着凹凸花纹的青白色瓷砖,远远地看去,像一块打了补丁的破衣服,她理想中的地中海式温馨舒适的家,已经毁得不成样子。
一日,李小灿与张玉玲在手机上聊天,两闺蜜一起吐槽婚后的一地鸡毛,张玉玲说:“二师兄,得亏是你,要是我,我早不忍了,直接和婆婆吵。凭什么媳妇就该忍?你性子太软了,太好说话了,要是我,婆婆敢说一句试试?”
李小灿幽幽地说:“玉玲,我之所以能忍,是觉得婚姻有忍的必要,这个家,仍值得我留恋和维护,我爱张刚,我爱我儿子,所以为了他们,我能忍。如果哪天我觉得婚姻没有什么留恋了,我肯定会撕破脸的,鱼死网破谁不会?只不过,目前还不至于。”
张玉玲发了一段话:“二师兄,你变了,曾经不谙世事的你,何时变得这般忍气吞声,还要找一大堆的理由来劝慰自己继续忍耐?”
“不是我变了,是人生的每个阶段不同,恋爱时希望两个人能结婚;结了婚,希望家庭能完整。而且,人艰不拆,这世上能有几个真心对我老公、对我儿子好的?我就把婆婆当成陌生人好了,不管婆婆对我怎样,就算只冲婆婆对他们掏心掏肺地好,我也得忍让着。”
“好吧,你觉得幸福就好。”张玉玲被李小灿的一套逻辑给打败了。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妥协的过程,各种妥协,妥协现实,妥协房价,妥协婆婆,妥协老板,妥协社会。最后的那个自己,早已面目全非。
正说着,张玉玲听到婆婆在喊:“小玲,娃子好像发烧了,你来看看!”
张玉玲一听,放下手机,跑下楼来一看,只见女儿的小脸通红,眼睛里湿漉漉的,“哇……哇……哇”地哭着。
张玉玲抱起孩子,连忙边走边拍:“宝宝乖哦,不哭不哭……”
虽然她知道早产儿体质弱,容易生病,但她没想到这么快,女儿还没出月子,才二十三天,就发烧了。
姑姐在一旁出主意:“孩子发烧,要用温水擦洗,这样才能散热,我儿子以前发烧,我都是这么弄的。”
张玉玲连忙照办,打来温水,打湿毛巾,给孩子擦身子。女儿出了汗,洗了澡会舒服得多。
果然,洗完澡后,宝宝舒服了,不再哭了。张玉玲趁机给她喂了一点奶,孩子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张玉玲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养娃的道路,就像升级打怪通关,得是营养师、半个儿科专家、育儿师。张玉玲手忙脚乱地学习着。
谁知,一到夜里,宝宝开始哭闹不休。张玉玲瞌睡的眼睛都睁不开,一听见宝宝哭,就喂奶,堵住宝宝的嘴。
宝宝一喝奶就顾不上哭了,前半夜还好,因为奶还可以拖一阵子,但是到了下半夜两三点时,宝宝又开始哭闹。张玉玲喂奶,可是宝宝不肯吃,衔着奶嘴还在哭。
张玉玲只好站起来,抱着孩子,来回的走着哄着。因为怕影响赵胖的休息,她把孩子抱到了客厅,边颠边拍,孩子的哭声渐渐的小了。
张玉玲见方法奏效,等孩子睡着了,张玉玲也准备回床上休息。可把孩子一放到床上,孩子就醒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