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从霜的料理,谢雄飞是赞不绝口,然而夸张之余,却任是有一丝疑惑,寻思半晌不解,终于也不再多加勉强,人总会有自己不擅长和不知道的事情,谢雄飞也不例外,即便身为潮汕第一厨,苏从霜所做的料理里头,也有着他吃不出来的秘密所在。
谢雄飞自嘲似地摇了摇头,却全然不计较,反是向苏从霜请教道:“但是这汤底里头,应该远远不只是用了花雕酒这么简单吧?”
苏从霜点了点头,相比之姚旭的吝啬,苏从霜则是要大度的多,丝毫不在乎别人会偷学她的本事,款款道:“是的,总厨大人,我在这鸡汤里头,还加入了两斤薄壳熬煮过后剩下的浓汤。”
谢雄飞凝思一会儿,顿悟道:“原来如此,用花雕酒将鸡肉蒸出醇香味,然后用熬煮过薄壳剩下的极为鲜甜的浓汤来煮鸡,然后不断吊清么,竟然能够做得出如此清澈的汤来,着实不容易。”
谢雄飞浅笑一声,旋即又新生困惑,身为潮汕人,对于煲汤有着一手近乎偏执的狂热,广州人爱煲老火靓汤,而清汤则是潮汕人的心头好。谢雄飞私底下也精彩研制清汤,却从来不曾煮出过如此清澈之高汤来。
谢雄飞继而谦虚道:“不知道这位料理师,可否将你选材的秘密告诉我?”
材,是除却烹饪技艺之外,绝对料理味道的一大关键。食材的好坏,会影响料理本身的基础味道,发了酸的卷心菜,再怎么煮也煮不出来鲜甜爽口的味道来。一份好的食材,会最大程度发挥出料理师的实力。如果说厨具是枪支的话。那么食材就是弹药,弹药的火力,也能够影响枪支的杀伤力。
苏从霜能够做得出如此澄清之汤,在选材之上必定也是极为讲究。
谢雄飞自嘲似地道:“即便是清远的走地鸡,恐怕也煮不出来这么清澈的汤吧?”
苏从霜莞尔一笑,解释道:“非也,我用来熬煮鸡汤的鸡。乃是洪家养殖的薄壳米鸡。这种鸡是使用薄壳米长大的,肉食爽滑甜美无杂质,在下锅之前我还剔除了鸡皮下的油脂。这样的熬汤的时候,腑就会尽可能的减少了。令我还有肘子肉,也是选用上好的黑猪蹄,虽然黑猪肉更为坚实。但是也只取它的甜味而已,骚味更低。味道也更纯粹。”
谢雄飞大笑道:“哈哈哈,好,真是漂亮,普通的食材。也能够做的极致,这才是料理之道的精髓,一道真正用心的料理。正该是如此,将一道家常菜都能做出如此令人叹服的水准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谢雄飞对于苏从霜的赞不绝口,在一定程度上让姚旭有些不爽,谢雄飞的话里头,显然是对苏从霜做的尖米丸倍有好感,而有些贬低姚旭用了极品象牙蚌的这种顶尖食材的意味在里头。
姚旭握住了拳头,看向苏从霜的眼神都是有些恶毒,在他看来,苏从霜的做法,简直就是投机取巧,为了顺应谢雄飞的喜好,特意做的这一道清汤尖米丸。
然而抱着这样的想法的人,是一辈子也无法理解,苏从霜对于海神旨意倾注的那份心意。苏从霜的灵感,是受到了洪顾尼的启发,要做出有自己风格的料理来。那一场洪家婚宴之上,洪顾尼的料理着实大气,每一道都极为精致上档子,味道也是无可挑剔,但无论如何吃来吃去,到底也只是外头餐厅出售的名菜罢了,没有任何一点属于洪顾尔的风格。…
相比之下,虽然洪顾尼的薄壳料理略输一筹,但是每一道都能吃出他倾注入其中的那份虔诚之意,如此比较起来,道觉得洪顾尼的料理更加值得细细品味。
基于这个基础之上,苏从霜才连续一日一夜,反复试验,创作出来这一道料理来,平凡却不简单,极为用心的料理来。这一道清汤尖米丸能够俘获谢雄飞的心,绝非偶然。
看到谢雄飞对自己赞不绝口的模样,苏从霜也是略显无奈,食材的选取固然重要,但是料理师本身的技艺也是需要考究的,在吊汤的时候,苏从霜还用了一块切片面包,把伏在液面的油吸掉。切片面包虽然不能吸附掉清汤上的浮沫,但是对于油脂却有着极强的吸附力,这也会决定了清汤品质。
自此为之,十三道料理皆是呈上,一番点评之后,谢雄飞的心中也有了谱,孰胜孰负也有了决定,而后缓缓起身,道:“那么我宣布,这一场神前料理的冠军的得主……”
到了这个时候,十三位参赛的选手,不管实力如何,都是莫名地紧张起来,即便是那些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赢得过姚旭和苏从霜还有林家姐妹等人的料理的那些人,也是异常紧张地注目着谢雄飞。身为料理师,任何一个人,都有着对于自己料理的认可,这种期待,是对于自己的肯定,对于自己料理的认可,坚信自己的料理一定会是最好的。怀揣着这样的自信,所以才还会对那根本不会出现的结果抱有希冀。
不过即使如此,围观的群众也都跟着紧张起来,到底花落谁家,马鲛鱼场的归属如何,这才是最打紧的事情来。
原本对苏从霜抱有偏见的一些苏家人,这个时候也全然团结一心,无不由衷地希望苏从霜能赢。到底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始终也都还是同一个苏姓的人。
姚旭家主没想到最后会杀出一匹黑马来,脸色有些难看。同样身为料理师,他的经验比起自己的儿子姚旭也要高出许多,川味火锅这个做法,本就是他教给姚旭的,先前他分明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