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支支黑洞洞的枪管,以及那突然冒出来的队伍,当即把全场的人都吓惊愣住了,一时鸦雀无声。
那名原本冲在最前头的黄毛垂头瞅了瞅底下的地面,那一个还在冒硝烟的洞口,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全身的毛孔都炸立了起来,寒气从头顶直窜到脚底板,猛打了两个筛子以后,膝盖骨一软直接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甚至都没察觉凉飕飕的裤裆迅速湿透了!
我滴亲娘哟,刚才要是再多往前迈一小步,这颗铁花生铁定要被自己给吞下去了!
而站在远处的络腮胡联防目睹这一事变,也吓得魂飞魄散,直觉得后脊背阵阵发凉,万没想到自己竟碰到了这么一群‘凶徒’,也幸亏自己回避得早,否则真要钻进鬼门关里了!
回过神,络腮胡猛的原地蹦起,笨拙的身材一溜烟窜到了十几米远开外,躲在了一个摊铺的角落处,一边大喊道:“都赶紧跑开!”
这时围观人群才如梦方醒,撒开腿慌里慌张的往四面八方逃去,不时有人大喊‘开枪了’、‘出人命了’,搅得鸡飞狗跳,夜市公园彻底成了一团乱泥!
那小平头还在魂游天外呢,看同伙都被包围住了,趁着还没人注意自己,赶紧也连滚带爬往墙根处逃命,碰巧和络腮胡撞到了一块!
“滚你的****蛋去!”络腮胡看到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踹了他一脚,骂咧道:“这次真差点被你小子害死,你想死也别拖着我啊!”
小平头的手臂又被踹了一脚,痛得呲牙咧嘴,只觉得骨头全碎了,忍着剧痛道:“冤枉啊许哥,我也不知道这帮人这么狠呐,连枪都搬出来了……”
“非等我们被打成马蜂窝你才晓得!”络腮胡又抽了他脑门一下,然后拿出电话急忙况:“夜市公园有暴徒持枪射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放下电话,络腮胡定了定神,又大嚷道:“那边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负隅抵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嘴上叫得挺牛气的,但络腮胡的心肝早已高高悬起,打定主意,一旦对方把枪口瞄向自己,立马扭头就跑,管他要杀多少人呢!
他不过是个编外的联防员,平常在市井百姓的面前张牙舞爪逞威风还行,对上这些荷枪实弹的凶徒,怕是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又岂会有慷慨赴义的节操?
摊铺里头,萧老依旧安坐如山,自顾慢条斯理的品茗,举着茶杯放在鼻口嗅了嗅,似乎不满意的皱眉摇头。
店门口,原先那些不可一世的大汉们早已吓成了惊弓鸟,在警卫队长的警告下,赶紧把钢管铁棍丢到了一边,老实的抱头蹲在了地上,不时的左看看右瞅瞅,显然还无法明白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伙煞神!
宋阳犹豫了一下,劝道:“萧老,不如先让人护送您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交由我和陈明远处理即可。”
萧老却是摆摆手,饶有兴致道:“不妨事,这么精彩的一出戏,都快到高/潮部分了,我老头子怎么能缺席了呢。”旋即看向陈明远,道:“小陈同志,阵势已经给你拔起来了,接下来就全看你的表现咯。”
陈明远莞尔道:“就怕我火候不够,让您看得扫兴。”
萧老瞪圆眼珠,板着脸道:“已经够扫兴的了,要是这一场不能扭回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到时候第一个就治你的罪,沐丫头说情都没用!”说得挺严厉的,不过任谁都看得出,萧老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宋阳不由暗暗感慨,萧老难得微服私访一次,遇到连番的丑相和恶事,换做是任何一个地方的领导班子,不管有错没错,铁定都要集体挨上重板子,革职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偏偏这节骨眼,萧老非但没动怒,兴致反而愈发的高昂,这里头,除了萧老远超常人的豁达开明,不能不说刚才陈明远的谏言攒足了印象分,让萧老明白,陈明远无时无刻都想将这些弊端逐一格毙!
而眼前这些人的丑恶行径,无疑给了陈明远一个很不错的改革契机,萧老的那一席话,就是暗示在陈明远:台子已经给你搭起来了,阵势也给你撑起来了,接下来就看你如何在台上施为了!
不一会,公园外响起了精锐的警笛声,划破夜空,由远及近,眨眼的功夫就飘到了馄饨摊铺的外头!
坐在车上,目睹凌乱惊恐的人群,宋彪的嗓子眼阵阵发紧,刚才电话听陈县长说出了状况,还满以为是寻常的治安纠纷,万没料到,竟似有暴乱的迹象啊!
离得近了,宋彪再看到警卫队手里的枪支,屁股差点直接蹦起来,还以为碰到了恐怖分子呢,来不及多想,就吆喝警员全体一级戒备,甚至还寻思着请求特警队以及市里的支援!
好在,那名警卫队长很有眼力,看警察到了,就抬手招呼一声,让便衣们收回了枪械!
谁知这一幕落到络腮胡的眼里,还以为这些暴徒主动投降了呢,立马从墙角处屁颠颠冲到了宋彪的车前面,抢着献媚道:“宋局长,您来得太及时了,这伙暴徒简直目无法纪啊,大庭广众之下,不止鱼肉百姓、殴打群众,还公然持枪袭警,还好我看情势不妙,立刻疏散了群众,才没造成更大的伤亡损失……”
宋彪火急火燎的,哪有闲情听他聒噪,看那些便衣收回枪支、集体退回到摊铺的门口,立刻猛推开车门走下来,冷不防就把络腮胡推得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