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下黄村的各个路口都有警车守卫着,虽然并没有阻止村民的进出自由,不过从警察们全副武装的架势来看,这一次他们是不达目的决不收兵了!
“郭书记,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这里我来看着就好了。”
日上中天,站在下黄村的主路口,宋彪眼瞅着黄天祥一直躲在村里不出来,也不禁捏了把汗。
郭福海抽了口闷烟,摆摆手道:“要是连个无赖地痞都收拾不了,老子也不必回县委大院丢人现眼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该如何把人逮回去,郭福海目前也是一筹莫展,难道真的强行进村抓人吗?那就可大可小了,万一闹出群体事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公安系统的威信遭到如此严重的挑衅,如果不能予以强烈的反击和惩戒,那自己今后还怎么统筹政法委系统?怎么在常委会立足?又该怎么向陈书记交差?
郭福海之所以执意要留在这里坐镇,就是要向下黄村施加压力,展示警方的强大决心和武力,除非黄天祥这辈子都不出村子,只要他敢踏出村口半步,他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这些无赖刁民,不给点颜色尝尝,还真以为自己是这地头的土皇帝了!
这时,宋彪忽然提醒道:“郭书记,黄世人出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黄世人从村口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背负着双手,昂首挺着胸,派头简直比县委领导们还足,一路走到跟前,笑道:“哎哟,这不是郭书记和宋局长嘛,什么风把您俩位都吹来了,既然都来了,干嘛不去村里坐一坐嘛?”
说着,黄世人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两根就要往两人的手里塞。
一个小小的村支书,郭福海压根不用正眼去瞧,板起脸哼了声,仿佛根本没看到黄世人一样。
宋彪则直接挥手挡开,呵斥道:“别给老子装腔作势的,赶紧让黄天祥滚出来,要是再耍横耍赖,我们可就直接进村抓人了,到时候别说我不给你留面子!”
“宋局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黄世人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两口,慢条斯理道:“于公,我是下黄村的村支书,于私,阿祥是我的儿子,你们要是有事要找他,大可以直接和我沟通嘛,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我反倒得请教宋局长是什么意思了?”
宋彪气极反笑:“煽动村民攻击管委会干部,还袭警毁车,你这村支书还有什么辩词?”
“宋局长,大家就事论事,总得讲道理嘛!”黄世人摊摊手,一脸无辜道:“不信你大可以去问问谢主任和那两位警察同志,从头到尾,我有没有配合他们的谈话?有没有煽动村民?纯粹是大家沟通不流畅,才会引起了误会和矛盾,坐下来好好谈总能协调得开的嘛。”
“那黄天祥放狗咬人、暴力抗法,总是不争的事实吧?”
“这确实是阿祥的不对,这孩子书读的少不懂事、又血气方刚的,难免有脑热犯糊涂的时候,回头我一定狠狠批评他。”黄世人理直气壮道:“但村民聚集闹事,错误就不在阿祥了,归根结底,还是这次征地拆迁的政策太苛刻了,村民们实在看不过去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郭书记和宋局长都是老公安,肯定知道民意难违的道理,我其实也很为难的!”
郭福海在旁边冷笑不已,这个黄世人不简单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丝毫不比黄世绅逊色,还不忘借机会抨击了陈明远的拆迁政策,顺便警告自己这些人:如果非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追究起来,谁都讨不了便宜!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知道黄世人不肯退步,宋彪就沉声道:“黄世人,煽动村民攻击公职人员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的,最好不要给我们发现你组织参与的证据,否则黄县长都难给你开脱,至于眼前,你的儿子罪行确凿,赶紧让他出来自首,我还可以给个从轻发落!”
黄世人叼着烟头,呛声道:“那螺丝厂的拆迁补偿又该怎么说?”
“这次的拆迁工程,不归警方管,你们有不满,就去找管委会交涉解决,我们只管缉拿不法分子!”郭福海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淡淡道:“再过十分钟,如果人再不出来,就进村抓人!”
黄世人的脸色顿时黑了,这分明是给自己下最后通牒,惊怒之际,也有些无奈,想当初黄世绅大权在握的时候,别说宋彪了,就是郭福海站在自己面前也不敢胡来,现在好了,这俩家伙才刚握住一些权力,就急着拿自己开刀祭旗了,要是今天真让这些人抓走自己的儿子,自己以后在瑞宁都休息抬起头做人了!
“郭书记这么说了,作为村支书,我肯定会全力配合,我这就回去做做阿祥的工作,让他出来接受调查!”说完,黄世人一背手,朝着村里又慢悠悠的走了回去,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摆明了是吃准他们不敢冒然进村抓人。
郭福海眯了眯眼,别看他平常老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不过该狠该硬的时候,却半点都不含糊,仿佛是回应挑衅似的,一挥手,就让警察拿着高音喇叭大喊了起来:“黄天祥,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出来束手就擒……”
喇叭声在村口乃至经开区久久回荡开来,引得过路的人群和车流纷纷侧目,黄世人停在了半道上,险些气炸了肺,儿子都还没被定罪呢,郭福海就公开把他列为了犯罪嫌疑人,名声尽毁,这让自己父子俩的脸往哪搁啊!
正要回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