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谁都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毕竟,刘郁离的本意初衷,也没打算羞辱陈明远,无非是敲打一下,提醒陈明远别把一下步子迈得太大了。
至少,在碰头会上被驳了意思,也无伤大体,如果等直接拿到常委会上去表决,结果一定会让这位新书记哭都哭不出来,到那时候,就是灰头土脸、颜面扫地了!
现在及时收手,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揭过去!
于是,当其他人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意见以后,刘郁离轻轻颔首,道:“虽然意见还有些不统一,但整体大方向基本是一致的,对待责任干部的处理,关键的还是得秉承着有错必纠、有则改之的宗旨,谨慎把握处罚的尺度,通过处罚的力度表明县委的立场,特别是公安口的个别同志,必须得依律严惩!”
这话一出,基本就要定调子了。
不过,陈明远还不会天真的以为刘郁离是赞同自己的意见,他这番话完全是避重就轻,只提及要处罚安志杰等公安人员,却绝口不提经贸委的问题,摆明了是想弃车保帅,保住林望这颗棋子,以便接下来把他扶正!
熊路涛却泰然自若,显然也早知此时对经贸委的人事变动构不成半点影响。
惟独黄世绅有些不满意,自己好歹接受了安志杰、安志华兄弟俩的好处,现在出了事,他没能保住,难免会让下面人寒心。
不过,他也明白刘郁离是想一碗水端平,给陈明远留些面子,就姑且容忍了,筹划着回头再活动一下,对安志杰的处罚弄得再轻点,再不行,就给他安排去其他的肥差岗位。
“刘书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此事关乎到经开区乃至瑞宁县的风气和名声,不可小视啊!”
陈明远又补了一句,牢牢守着底线。
刘郁离的眉头皱了一下,对他的坚持不太满意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面子都给足了,还要得寸进尺,不收拾你都说不过去了!”
黄世绅的笑容多了些冷意,理了一下缪玉喜昨天提出的那条毒计,就道:“陈书记言之有理啊,俗话说千里溃堤始于蚁穴,尤其是我们的干部、我们的党员更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高度的警惕性,不能让这小小的“蚁穴”对我们的党政事业造成丝毫的危害,否则,后果是可怕的。”
熊路涛等人都楞了一下,想不通他怎么忽然调转矛头了?更何况,涉事人黄天祥还是他的侄子呢!
不过凭借对这笑面虎的了解,隐隐感觉不会有好事!
“刘书记,我这两天反复推敲着这件事,当地村民敢于如此明目张胆的敲诈企业,除了干部的玩忽职守,背后难道就真没什么保护伞在同流合污吗?”
黄世绅作痛心疾首状,慷慨陈词道:“所以我认为,很有必要借着这件案子彻查下去,看一看幕后还有没有隐藏着更大的黑恶势力!”
刘郁离也察觉到他没安好心,况且他都摆明了想尽快平息干戈,于是就敷衍道:“这件事,应该只是个别形象,我觉得没必要无限放大,但也能置之不理,还是有必要打一打这样的坏风气,不妨由你牵头,回头和志华同志先部署一下方案,再拿到常委会上议吧。”
黄世绅郑重接下了这艰巨的任务,笑得春光灿烂。
他不喜欢亲自上阵,但很喜欢借刀杀人,就准备借着这把刀子,对谢文旭下手了!
“话归正题,对于涉事干部的处理,陈书记,你还有不同的看法?”
刘郁离目光炯炯的看着陈明远,如果他再不识时务,就不能怪自己把这议题拖到常委会上表决了。
其他人都静静等待着,有幸灾乐祸的,有冷眼旁观的、也有惋惜无奈的。
熊路涛暗暗叹息,这小子,还是欠缺了点火候,何必争这一时之气呢。
微妙之际,房门忽然被敲响,走进来的是刘郁离的专职秘书。
秘书的神情似乎有些焦急,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疾步走到刘郁离的身旁,俯下身子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听着听着,刘郁离的眉头就紧锁了起来,质问道:“人现在在哪里?”
秘书忙回道:“被安排在招待所了,由宣传部的同志陪着。”
刘郁离咕咚咕咚的喝了口茶水,脸色阴晴不定,似乎碰上了极为棘手的问题,思索了片刻,吩咐道:“你先去把人稳住,我稍后再安排。”
待秘书阖上门出去以后,黄世绅忍不住道:“班长,出什么事情了?”
刘郁离没回应,反而惊疑不定地瞄了眼陈明远,清了清嗓门,道:“看来是众口难平了,不过鉴于有关人员在此事件中存在严重失职行为,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我提议,由纪委、督察部门成立联合调查小组,对事件进行详细调查,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
会议室立刻陷入了可怕的沉寂,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黄世绅更是惊得合不住嘴,甚至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原以为刘郁离会直接把议题甩到常委会上,没想到竟然顺着陈明远的意思力主追究下去了!
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刘郁离面向组织部樊部长问道:“林望同志的任命还没有公布吧?”
樊部长困惑的摇摇头
刘郁离就道:“那就暂时搁下吧。”
旋即,他就宣布散会,临走前大有深意地瞥了眼陈明远,道:“陈书记,听说省日报集团下来一个名记,现在被安排在招待所里,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见见?”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