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吕峰篇。
“如果你养的狗濒临死亡,你是选择救活它,还是人道毁灭?”
角落里抖程筛子的张怡然,瞬间因为我的这句话,漏出了绝望的死寂。这种恐怖的样子我太熟悉了,所以,我只是勾唇笑了。
“啊?”小凝疑问:“你养狗了吗?”
我能想象出她说这话的模样,纤细的手指头打磨着的手机的边沿,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方,铮亮有神。
我说:“是垃圾堆里看到的流浪,被人打的血肉模糊,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小凝微微叹息,气闷的说:“现代的人怎么这么可恶!”
她应该是蹙着眉头,小脑袋里应还在幻想着的那个被人打成遍体鳞伤的小狗。
我于心不忍,所以叹了口气宽慰她说:“可能是心理扭曲吧,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
我挂了电话,冷眼盯着张怡然,她血肉外翻的后背,蹭着我家里灰色的壁纸。我嗅着她后背的血腥味,克制想吐的情绪,起身走向她。
张怡然的全身紧锁着,绝望的哽咽说:“我勾引有钱人,是因为我有一个重病的妈妈和一个上学的弟弟等我养。求求你放了吧。我保证不和顾凝说。”
我慢慢蹲在她的面前:“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这种女人吗?”
张怡然惊慌的看着我,抖索着摇头。
我感觉我的眼中有些温热,因为我又回忆起了那段不敢回首的岁月。
我转头看天,时间尚早,不妨和她聊聊我的曾经也好。
故事从我8岁的时候开始,母亲死后,我在姨姨家生活,虽然时常要看姨夫的脸色,不过总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家。
中学毕业后,姨夫就把我赶出了家门。如果不是姨姨偷偷救济我,我恐怕挨不过那个冬天。从此,我半工半读,勉强完成了一个中专的学业。
东海的冬天真的很冷,尤其是这样刮着海风的冬天。当我的同学们窝在寝室里睡懒觉的时候,我却要大街上发着压根就没有人接的传单。我理解他们,天那么冷,谁想接传单啊?
就这样中专毕业,我初入社会,找了一份又一份工作,并不是我见异思迁,因为那些公司总会在我入职两天后,找各种的撇脚的理由辞退我。
吕峰看着她:“我走投无路,只能按照那个女人的要求去酒吧做着最下贱的工作,老天待我也算不薄,给了我一张还不错的脸皮,所以有很多跟你一样脏的女人都很喜欢我。只要我愿意做,她们就会给我很多很多的小费!但是我不愿意……可没有人关心我是不是愿意。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讨厌你这种女人吧!”
张怡然发现我的注视,急忙收敛了视线。
我冷笑着,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清澈见底的白水,我脑海里又浮现了小凝的脸。
然后,我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年。
我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找我麻烦的顾南和顾西,他们和他的母亲一样刻薄势。我从始至终的低着头。无视他们的尖酸冷语和拳脚相加。
直到他们走了,一个小女孩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替我哥哥们和你道歉。”
小姑娘看起来只有10岁左右的样子,穿着古韵的服饰,头上还鬓着一支步摇,可她的脸上没有稚气,反而有着那个年纪不该有庄重。
“他们是你哥哥?”我冷问。
小姑娘想里拿出了一沓钱递给了我:“他们把你的衣服弄破了,你拿着买件新的吧。”
我盯着她手中明晃晃的人民币,只觉得讽刺!我们都是顾宗昌的孩子,为什么我要活在地狱里!
“如果赔偿的话,这些可不够!”
小姑娘一愣:“那多少够?”
“一万,你有吗?”
小姑娘想了想:“你先等等。”
她跑回了不远处的一个私家车里,对着一个男人说了很久,那男人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后,下车走向了我。
我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他没有冷言冷语,反而和善如风的递给了一张支票,拍着我的肩膀叮嘱说:“小伙子,你还年轻,不应该混混度日,拿着这笔钱去学点什么吧,知识才能改变你的命运。”
我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愣在那很久,耳边一直回荡着他刚刚叮嘱我最后的那句话。
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对生命有个新的规划,所以我拿着那笔钱去了b省,报了成人教育,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蒋睿,虽然他思想偏激,可他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朋友,教我下围棋、陪我聊古典文化、以及和我倡言他心中的大爱。
那几年对我来说,真的十分可贵,至少我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我知道我这一切,都是源自于那个男人的馈赠。可惜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所以,我悄悄叫他恩人。
过了几年,我踌躇满志的回了东海,我以为我已经准备好了,终于可以为我母亲报仇,可是张爱丽这个贱人依旧不肯放过我,又故技重施的打压我!
所以回到东海的第二年,我就又过上穷困潦倒的日子。我走投无路,看到报纸上关于志成集团的消息。所以,我策划了一场自认为完美的杀人计划找到了顾宗昌。
顾宗昌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血无情,他真的用了我的杀人计划去对付顾白笙,还扔给我一把刀,让我去做最后那个补刀的凶手。
我愿以为顾家人都冷血无情,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所以我只是纠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