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西吸吸鼻子,假装不在意地说:“刚才出去到了超市一趟,外面风大。”
方济东将她的双手拢起来,放在他的胸前。他的胸膛温热一片,沈语西渐渐红了眼圈。
方济东抬起头看着她,看了她许久,才出口问:“医生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她轻轻地说道:“医生没说什么,就是让你好好养病。”
“那你为什么哭呢?”
“我没哭,谁说我哭了?”
“撒谎,眼睛都肿了,我又不瞎。”
“大概是沙子迷了眼睛吧。”
方济东叹口气,认真地盯着她,温柔地问:“语西,你是在心疼我对不对?”
沈语西抽出在他怀里的手,一把抱住他,低声说:“是,我很担心你,我怕你出事。”
方济东伸出手回抱着她,笑了笑:“你忽然这样主动,我都有些受宠若惊。”
“你以后不要抽烟了,不好的习惯通通都要改掉。”
“好。”
“也不要熬夜,不要加班,每天早睡早起。”
“好,都听你的。”
方济东住的是单人病房,床铺又大又宽。沈语西本来想在沙发上将就一晚,方济东却不肯。她只好躺在了他身边。只是在医院里,她难免睡不着,但又不敢动,怕打扰到方济东休息。她微微蜷着身子,正恍惚间,身后忽然有一双手臂伸过来,拉进了他的怀里。
“睡不着?”夜里,方济东的声音格外的沙哑。
“嗯。”沈语西闷闷地答。
“睡吧,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
方济东的声音,让她心安。她偎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方济东的怀抱温暖又踏实,沈语西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看着沈语西恬静的睡颜,方济东在她额头一吻,悄悄掀开被子下床,开门走出了病房。
他来到徐医生的值班室,一屁股坐在徐医生面前,皱眉质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徐医生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笑着说:“哟,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儿兴师问罪来了?”
“徐嘉忆,你信不信我告诉你家老爷子,你跟这儿犄角旮旯窝着哪!”方济东语气温和地开口,徐嘉忆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靠,方济东,你这威胁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徐嘉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满脸的无奈。
“我都还没有追究你吓唬病人家属的责任呢?”
“我只不过是稍微夸大了一丢丢你的病情,我这不是在帮你嘛。你千里追妻的故事,圈里可是传遍了,我可不得助你一臂之力吗。要我说这姑娘有点弱啊,脑子也不太好使,我一说你有可能得胃癌,哭得稀里哗啦的。”
方济东抬眼看着徐嘉忆,忽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我好久没有和你家老爷子通过电话了,我觉得现在还是问候一下比较好。”
方济东正要掏出手机,徐嘉忆一把按住,嘿嘿笑着说:“别呀,我纯粹是为了帮你,我见她哭了还安慰她来着。再说了,我问你要不要把你的病情说严重一点,你可是默认了的。”
“我可没让你说我得癌症,你的动机一点都不纯。还有我女人脑子好不好,轮不到你来评价。”
“你们俩可真是一对,我只是说不好好养,有可能得癌,又不是已经得了。怎么听人说话只听一半呢?都说你护犊子,宠你那小女友跟亲闺女似的,我还不信,原来是真护啊。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真是不够。”
“行了,你以后别这么吓唬她,她胆子小。”方济东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走。
“哎,我虽然说得严重了一点,但你还是得注意一下,这苦肉计用得恰当就可以了,别真搞坏了身体。”徐嘉忆在他身后幽幽说道。
方济东开门的手顿了一下,头也没回说:“我心里有数。倒是你,跟自己爸爸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这都多少年了,还不回家看看。徐爷爷那么疼你,你连自己的爷爷都不要了。”
“你管好自己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徐嘉忆变了脸色,凉凉地说道。
“谁稀罕操你的心。”方济东拉开门,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