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华楼上有心献媚,
尔虞我诈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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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阳初上,厢房中轻雾缭绕,柳诗妍浸在兰汤里,濯发、洒身,沐浴过后,穿上中衣,步回卧房,让柳月给她梳妆。轻软光润的发丝散披脑后,渐被挽椎成髻,两鬓缓长,娥眉淡扫,绛唇轻点。
梳妆完毕,一旁柳月呆呆的望着柳诗妍,过了一会,才听得她叹道:“姐姐真美!”
“再美,官人不在又有何用?他若死了,我又怎会独活……”柳诗妍黯然神伤,最后一句声音逐渐放低,微不可闻。
“姐姐,我随你同去,也好有个帮衬。”
柳诗妍伸手将头发往后一掠,淡然道:“你也不用忧心,此翻前去,只是要探一下王守备的心思,看有无机会,尽过人事罢了。”
微一顿,又道:“但今日他若想轻贱于我,又何惜血溅五步。”
这句话虽说得极低,但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疑。随即越过柳月,准备前往荟华楼。
却说那荟华楼之上,二楼临街雅室,有七八人正在把酒言欢,靠窗一个举起酒杯轻缀一口酒水,突然“咳”的一下呛了出来,也不顾沾湿了前襟,只望向街下,目瞪口呆。另外几人见状纷纷探头,只见荟华楼门前,柳诗妍方自步下马车,顾盼间唯见容色绝丽,不可逼视,黑色斗篷把身子遮得严密,但恰好阵风吹过,斗篷紧贴身上,刹那间娇躯玲珑凹凸,引人遐思。
等到柳诗妍走进荟华楼,不见身形后,几人才返回座位。良久,才听到有人开口说:“诸位在临安经营多年,可曾见过这等绝色女子?”
另一人忽然挤眉弄眼笑说:“先前我曾见到王守备也进了荟华楼,瞧那路线,与那女子似是同一厢房……”
“这王守备可真是艳福不浅哪……”
一群人哄堂大笑。
另一边,柳诗妍走到了王守备所在厢房,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来。
王守备正在房中自斟自饮,忽然听到“咯咯”一笑,宛转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王守备来得可早!”抬头看去,只见柳诗妍红唇轻抿,笑意盈盈,仿佛两人从无半点芥蒂。
虽然知道这当不得真,可王守备仍是忍不住心头一荡。又见柳诗妍进房后顺手把门掩上,褪下身上斗篷,柳腰轻摆,款款走来。
王守备久经官场,自然懂得察言观色,更是玩弄女人的高手,特别是柳诗妍这种小娇妻,他深谙其道。
他毒辣的双眼透过柳诗妍那淡青色丝织对襟襦裙,就可目测出内里的盈盈雪峰,峰峦胜景,无限风光引人入胜。襦裙罗纱,在他眼里隐约可窥见两腿修直的轮廓。腰肢纤细,绸带把下襦束在其上,美臀圆翘不难揣测。
王守备透过柳诗妍穿着的衣裙,就已知道她格外的风韵迷人,眯着眼睛看得失神,直到柳诗妍在走近他时明眸正视,才使他将心思收拾起来,连忙请她入座。
柳诗妍见他失神的模样,心里既是厌恶,又不能发作,遂膝盖并拢曲身坐于他的对面。
王守备心绪激荡到无以复加,忙把身体前探,给柳诗妍倒起酒来,回身正襟危坐的姿势,丝毫不见猥琐的样子,开口说道:“听闻三娘是汴京人氏?”
说话间眼珠稍往下移个角度就对着了柳诗妍胸前,眼光正好从对襟口子进入到白滑细嫩的半截雪峰。柳诗妍不想这狗官的脸皮能厚到如此程度,强忍尴尬,挺直腰身,挺俊的胸脯一阵轻颤,右手轻轻拉对襟遮住胸前春光,脸上勉强牵起了一丝微笑,回复道:“祖上江陵,后随爹爹入住汴京。”
“汴京可真是好地方啊!三娘可否跟本官讲讲?”
柳诗妍本欲防他轻浮,闻言一愣,只好说道:“这汴京情况,名人轶事,数不胜数……”
“那就先谢过三娘。”
随后柳诗妍就自炎帝神农说起,及至汉光武帝,武侯诸葛,还有孟浩然、张继等文人骚客,悠悠千年,滔滔汉江尽入话中,舌灿莲花,让本来心不在焉的王守备也听的渐渐入神。
此时已是酒至酣处,柳诗妍本就不胜酒力,此时两腮坨红,声音忽然悲切起来:“我与夫君相敬如宾,不曾想昨晚被陆一刀虏去,竟然还要挟奴家要做他的女人,奴家怎能随他心愿,眼看便是生死两隔……”说着泫然欲泣。
王守备席间见柳诗妍不复半点凌厉,尽是温颜软语,本来就已心痒骨软,此时见她楚楚可怜、彷徨无助的模样,更是神魂飘荡,便要为之粉身碎骨也是甘心情愿。
当下一激动,冲上前握住她柔腻温软的玉手,说:“好教三娘得知,本官有精骑三千,这三千精骑皆我大宋精锐,战场决胜虽力有未逮,但闯阵解围,总能支应一二,或能解方兄之围……”
柳诗妍抬头期待的看着他:“真的?”
王守备点头笑了,道:“如今金兵来犯不得不防,现在想想,三千精骑,万一出动,这调动兵马的事儿,万万不能大意了。这借兵的事,我还要好好考量才好……”
柳诗妍见他眼神回复清明,心知刚才一番表演算是白做了,暗骂一句,一时也是无奈,心想:只好行一步算一步了,或许,应适当让他尝点甜头。
她轻掠鬓发,对王守备笑了一笑:“王守备所言甚是,奴家思虑不周,还请王守备见谅。”
她掠鬓之际,露出一段雪颈,王守备眼神在上面打了个转滑向胸前丘壑,只觉肌理细腻,隐隐有香气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