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道学列入科考之中,是叶宇一直想要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毕竟这是一种打破常规禁锢思想的行径,诚如丘处机方才所言,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天下人的非议。
尤其是在儒学盛行千年的广大文人的眼中,这种科目的增设,会是一个颠覆性的挑战。
不过叶宇登基以来所实施的一切政令,每一种都可以说是乾纲独断铁腕独裁,对于天下读书人的非议他也做好了准备。
将桌案上的绢布再次摊开,凝视上面的十六字箴言,叶宇心头不免为之一松,因为这十六个字,恰恰印证了他当初心中的猜测。
随即亲自下了一道诏书,戳令日本女皇觐献镇国三神器入京!
随着叶宇的病情逐渐恶化,即便叶宇极力的强撑身体,但是关于册立太子之事,也不得不提上朝会的议案。
如今单是后宫所生皇子就有四名,其中初莲之子靖王赵枫、完颜长乐之子安王赵玉乐,以及秋兰之子齐王赵清皆是庶出,苏月芸身为皇后也已经诞下一子,名唤楚王赵斌才仅仅一岁半。
前方战事如火如荼,后方的朝野关于立太子之事,已然是暗流涌动争论不休。而在这争皇储的表象之内,却是各怀心机意图得利。
若说近期京城最为热闹的地方,要数城东的苏府与城西的蒋府了。
一个是当朝国丈苏全忠的府上,一个则是当朝宰辅兼职太傅的蒋芾,将来若是皇后之子楚王赵斌成了储君,那么这二位可就是炙热的人物。
因此近期就有很多京城官员,或明或暗的与之靠拢,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当然在这其中,亦有一些官员开始亲睐于皇长子靖王赵枫,虽然赵枫论身份而言要略显不足,但是身为皇长子,谁也不能确定,他们的皇帝陛下立长不立嫡。
他们的皇帝陛下向来不按套路出牌,这一点整个朝野都是十分清楚。
随着众人忙碌着选择站队,叶宇却是任由这种事情的蔓延。
加之病情的逐渐恶化,叶宇索性是不闻不问在宫中养病,将军政大事全权交予宰辅蒋芾与晋王柴叔夏二人。
……
兰清宫内,凤榻上端坐一美妇妃子,身着蓝绿色宫装,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
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虽是一袭华贵装束,但平静如清月的玉颜上,却流露着和蔼近人的气质。
曾经叶宇的贴身婢女,如今成了六宫之一兰清宫的兰妃娘娘。这种悬殊地位置换发生在秋兰身上,似乎一切宛然入梦境一般。
此时的兰清宫里还有一人,那就是当朝的晋王柴叔夏。
秋兰和蔼可亲的命宫女奉上茶点,这才温和地询问道:“王叔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呵,陛下近日深居宫中不传召我等朝臣,臣等心中甚是挂怀,不知陛下龙体是否康健,故而……故而老臣冒昧前来启问询娘娘……”
“有劳王叔挂心了,陛下虽龙体欠佳不便传召群臣,但近日已然有所好转,这些时日还有劳王叔费心,能者多劳打理朝政提笔下风。”
秋兰说着便不自觉得侧过脸去,眼神闪烁似有意避开柴叔夏。
柴叔夏轻捋胡须暗自点了点头,然后谦逊道:“陛下病情好转当真是我大宋之幸事,老臣身为臣子替陛下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岂敢有所怠慢……”
“陛下常说王叔乃是皇亲贵胄,又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如今看来果真不虚。”
“兰妃娘娘过誉了,老臣惶恐。”柴叔夏谦逊之后稍作停顿,继而沉声问,“娘娘身在宫中,可知这朝中已然为陛下立储之事,争得是沸沸扬扬?”
秋兰蓦然抬起眉目看了一眼柴叔夏,接着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略有耳闻,不过这立储之事陛下自有圣断,本宫身在后宫也从不过问朝政,王叔今日何故问及此事?”
“呵呵,请恕老臣多言,齐王殿下也是陛下亲子,难道娘娘就没有打算替齐王争一争这皇储之位?”
柴叔夏此言一出,顿时惊得秋兰玉指颤了一下,致使捏在指间的香帕飘然落地:“王叔切不可乱说,本宫与清儿绝无非分之想!”
如今身为六宫之一的秋兰,早已不是当年懵懂天真的丫鬟了,宫闱之争的血腥她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两年身处后宫她也是切身感受了许多。
所以即便有着平易近人的坦承之心,但也是随着环境的变幻,而紧紧地包裹了警惕与防御,又岂会因为柴叔夏的三言两语而动心。
若是按照嫡庶之分,那自然是最小的皇子楚王赵斌立为太子,因为那是皇后苏月芸之子。
若是按照长幼排序,初莲之子靖王赵枫则是位列皇子之长。
若是按照聪慧程度而言,那显然二子安王赵玉乐近乎妖孽的智商,就是叶宇这个做父亲的也是为之乍舌。
所以在这四位皇子之中,自己的儿子齐王赵清根本没有丝毫的优势,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婢女出身,故而就更是无需妄谈什么储君之位了。
对于秋兰的过激反应,柴叔夏却是神态自若道:“娘娘虽起于微末,但却是与陛下共甘共苦多年的知心人,这份情谊或许就是陛下迟迟不立太子的原因,而齐王虽是年幼,却也是颇具乃父之风。”
“兰妃娘娘当知晓这宫闱之中的暗波涌动,即便您打算置身事外,但这股争储风波未必不会波及到兰清宫,届时若再想有所作为,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