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奋,这可吓坏了张说、曾迪等人,面对众人的唾沫星子横飞,无情地啐在脸上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因为这阵势是在是太吓人了,几次表明身份予以喝止,可是却被这如潮水般的声浪所吞没。
“曾迪,这就是你翁婿二人治理的福州!?本官可是……哎呦,老夫的眼睛……”
张说正欲要发表自己的愤怒之言,却被不知明的飞来鞋子打中了眼睛。迅猛的惯性,夹杂着踩过黄色粪便的鞋底,将张说半张脸上污得是青黄相继。
青的是眼睛,黄的是……
而此时的曾迪与许士林翁婿二人,也被诸多青菜杂物袭击一身,纵使几番躲闪,也无法回避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围攻。
相较于这几人,岳霖虽是与他们同行,却是被侯府的侍卫故意隔离了出来,只见岳霖面带忧戚的疾步奔向灵棚中棺前,痛哭失声切切悲叹。
这时围在灵棚钱哭泣的几位夫人中,苏月芸缓缓起身来到近前,先是向岳霖欠身一礼,随后便梨花带雨的哭诉衷肠。
这一番折腾之下,侯府的人是越聚越多,直到最后已经是难以控制,虽然府衙已经来了不少官差,却是被生生的堵在了府门外。
况且看着这如潮水般拥挤的人群,他们这些官差也只能是望而却步,不敢在这种群情激奋的时刻闯进去。
此时此刻,他们只能默默的祝福,身在侯府内的几位大人平安无事。
这时,守在灵旁的苏月芸上前分开众人,泪迹未干的脸色露着郑重之色,对着众人劝解道:“诸位乡亲,请容我说两句!”
作为侯府的大夫人开了口,众人纵使再愤慨不已,也只得悻悻然地停下来。
随即苏月芸转过脸来,向张说、曾迪等人欠身道:“几位大人前来拜祭,却如受此无妄之灾,实在是有愧,还请诸位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哼!”
张说气呼呼的接过软巾,擦拭着脸上的粪便,怒视周围的众人,随后一指苏月芸斥责道:“煽动百姓殴打朝廷命官,本官定要将尔等统统治罪!福州知府何在!?”
“下官在!”许士林一身污渍,犹如从粪坑里爬出来一般,急忙来到近前听候差遣。
“将这些暴动的刁民,统统给本官拿下!”
“这……”
“怎么,本官的话,还要在重申一次!?”张说气急而斥,将那块拭去粪便的软巾丢在了许士林的头上。
就在许士林颇感为难之际,百里风却走了过来,向张说拱了拱手道:“张大人好大的官威,所谓民意不可为,就是当今陛下遇见此事,也不会如今这般不论缘由,就要问罪于这些善良的百姓!”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与本官如此说话,来人,将此人连同侯府所有家眷一并索拿!”
“我看谁敢动!”
哗啦!
这一下原本被困的几名御林侍卫,立刻被侯府侍卫缴了械,又有数十名侯府侍卫守在府门,不许任何人进入府内!
孤狼护在灵棚旁,长刀森冷的架在张说的脖子上,冷漠的盯着对方:“老东西,不想死,就闭嘴!”
“你!……”
“张大人,所谓死者为大,今日您在家夫灵柩之前,竟如此妄动刀兵,难道是欺负我侯府孤寡无依好欺负不成?今日你若是不在家夫灵前三拜九叩以弥补其罪,就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对!让他给侯爷三拜九叩,否则绝不能让他离开,他太嚣张了!”
“跪下!……”
“跪下!……”
声浪如潮,这让张说脸色极为难看,怒斥面前的苏月芸道:“本官可是位列三公,岂能……”
啪!
一只玉手狠狠抽向张说那张刚擦干净的老脸上,抽的张说顿时头晕目眩。
“你!……”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却发现眼前站着一名妇人。
胡媚儿杏目圆瞪的怒视张说,冷哼道:“这一巴掌是提醒你,你是位列三公官居太尉,但是家夫那也是侯爵在身,况且家夫乃是先皇干孙、当今陛下的义子,堂堂皇亲还不及你三拜九叩!?”
“这……”
“妹妹跟他说甚子废话,既然不跪,那就打到他跪下!”一旁的柳芊羽直接走了上来,随即对着张说就来了一脚。
噗通!
张说被这一脚直接踢得跪了下来,猛烈地磋骨撞击地面的痛楚,使得张说是龇牙咧嘴疼痛不已。
胡媚儿看了柳芊羽一眼,轻轻的哼道:“这些年来,就这件事做得最合乎我的心意!”
“你们太无礼了,张大人可是……”
“你再要多言,就抽烂你的嘴!”胡媚儿毫不客气的怒斥了曾迪,这让曾迪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是越想心里越觉得窝囊,想他堂堂一个安抚使,掌掴一路诸州政要,如今却被一个女子这般吆五喝六,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稀罕事儿。
不过气恼归气恼,曾迪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说,又见周围众人群情激昂,他也只得无奈的沉默了下去。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若是为了面子而硬气,恐怕很难无损的走出这侯府。
“好了好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误会,岳某在这里向诸位赔不是了!”
岳霖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束手旁观,于是在张说被强按头颅跪拜之后,便站了出来主动解围。
“诸位,我等是前来传召陛下圣旨,宣安乐侯回京议事,以抵御朝廷当下之困境,不曾想安乐侯积劳成疾